第三章 下山

。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苍茫山，虽然听所有人说红楼是天下最富有的势力，但对于没有见识的她来说根本感受不出红楼的财富。

    一辆灰色的马车沿着山道缓缓而下，赶车的是一个尖嘴猴腮但身材颇为雄壮的青年。在马车后面跟着几匹枣红色的骏马，上面端坐着九名汉子，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

    钱清寒非常兴奋，一路上不断透过车窗看向外面。

    李默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山猴的驾车技术非常好，他的这架马车外表普通，里面可不简单，稳定性极佳，李默端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读着。

    钱清寒看了他一眼，原来觉得李默看书最是暮气沉沉，让年轻的她很是看不惯，但现在离开苍茫山，周围的一切给了她不同的观感，甚至李默如此做派都让她感觉是极为沉稳的表现，仿佛他就应该坐在那里安静的看书。

    钱清寒心底忍不住嘀咕，自己拒绝解除婚约是不是做错了？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在心底散去，她只是将李默当做父亲，根本不是恋人，但她要自己光明正大的解除婚约，而不是被李默施舍。

    “老头子，这些年你下过几次山？”钱清寒眨着明亮的眸子好奇的问道。

    头几年李默很忙，虽然没有缺了照顾她的时间，但十天半个月看不到他的身影是常事，这两年倒是经常呆在山上，钱清寒很好奇，不经常离开的李默是如何将一个山贼小寨子发展成超级红楼的。

    “下过七次吧，头几次情况比较艰苦，我是骑着黑豆下山的。后来条件好了，反倒没事情需要下来了。”李默抬头微笑着说道。

    “黑豆，那头肥的像猪一样的劣马？”钱清寒想到那总是在红楼漫步的古怪黑马，想到李默艰难的乘坐在它的身上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李默微微一笑，道：“当年黑豆可没有这么胖，他可是咱们寨子当时唯一的一匹马了，别看它那个样子，他可是救过我的命。”

    钱清寒一时间好奇心大增。说实话对于那头肥的不像话的黑马，她从来没有多看过一眼。

    “那是我第一次下山，那时还没有这条山道，想要下山只能走那种崎岖小道，我也未曾炼武，年龄也大，想要翻过几百里山路下山可不容易，而且苍茫山野兽密布，我一个普通人想要下来更是困难。那个时候寨子不安定，你父亲将位置传给我，大家对我并不信任，自然也没有跟着我这个便宜寨主下来。那一路上遇到的危机不下百次，有几次我差点葬身在猛兽口下，是黑豆带着我冲出重围，所以它对我有救命之恩一点没错。”李默微笑着说道。钱清寒却能够从他平淡的话语中听出其中的辛酸。再想到黑豆的样子，仿佛那圆滚滚的样子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老头子，你能给我讲讲你当年的事情吗？”钱清寒凑到李默的身边说道。

    李默笑着点头，极不和谐的‘夫妻’俩走了一路，聊了一路，钱清寒看向李默的目光和之前有了一丝丝不同。

    “主上，前边进入陈国境内了！”山猴的声音在马车外面传来。山猴在山上表现跳脱，真的如同一只大马猴，但是下了山却变得无比沉稳，一双不大的眸子精光闪烁，不时的盯着四方，戒备心十足。

    “前面找个城住下，山猴，你带小姐好好转转。”

    眼前的边城位于陈国和苍茫山交界之处，属于陈国天元州，这座边城名为项城，传说是为了纪念小城出身的名将项藉。

    项城人口在三十万，在边界地点也不算小了，这里人流穿梭，极为热闹，因这里是陈国境内距离苍茫山最近的一座城池，很多苍茫山的特产都是通过项城流入陈国境内的。

    马车进城，可以看出项城极为平静，前方大战并未对项城产生太大的影响，因为这里足够偏僻，又远离交战的天州行省。

    以李默的年龄，对这些繁华早已厌倦，项城红楼早已经接到消息，为其准备好了下榻之地。

    钱清寒兴致勃勃的随着山猴出去逛街，李默进入红楼最高层，项城红楼的负责人老钱恭敬的等着他进来。

    “主上你来了！”

    老钱名叫钱森，算是苍茫山中硕果仅存的老人，和李默一样受到老寨主的恩惠，老寨主死后最早跟着李默，李默不在山上都是钱森照顾钱清寒。现在负责陈国整个天元行省的红楼事物，是李默的心腹之一。

    “清寒也随着我一块儿来了，她和瘦猴出去逛街了，你注意一下别出什么事。”

    “主上放心，在着项城没什么人可以得罪夫人。”钱森低声说道。说实话，他现在无比佩服老寨主的眼光，临死的老寨主将苍茫山寨主之位交给没实力又没势力的李默，还将自己六岁的孤女嫁给李默为妻。现在一个小小的土匪山寨发展成横跨两国的红楼商会，李默的作为堪称神迹。

    “如此最好，清寒这孩子我一直将她当做女儿，她现在心思难改，所以我决定将其送上仙门，我们不能成为枷锁影响到她。而且咱们要做的事情太难，清寒能够逍遥在外我也算是对得起老寨主的救命之恩了。”李默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