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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小警察。我们比比看,那前面是央松错,我们谁先到央松错,谁就算赢。赢了就可以让对方做一件事。你怎么要求我不管。我嘛,只要你唱半天的歌!”

    “半天?”

    “怎么,不敢?”

    我掐指算了算,虽然我没有取胜的把握,但赌注对我却是有利的。因为我的条件由我自己开,这选择就多了,可发挥的空间大,我不由得开始臆想了……

    天当被、地当床,风吹草地现……

    我心里先美美了一番,然后将赌注接了下来。

    “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别反悔就行!”

    “反悔?谁反悔谁小狗!”

    “好,我喜欢!驾!”

    “驾!”

    两声清脆的鞭声,敲破了草原的宁静。

    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速度是个什么玩意儿,完完全全就是享受,享受速度带来的激情。这次赛马不但是我和查亚的比试,也是黑子和白龙的比试。雄性天生爱征服,就像黑子一样,我明显感觉到了它滚烫的胸膛,我又怎么可能例外!

    烈风萧萧

    旌旗阵阵

    八尺男儿

    纵马弯弓长亭外

    独斩万千奴头

    只为红颜妒

    每个人都有英雄情结,我也不例外。

    半小时过去了,央松错旁边,我看着查亚,她看着我。

    空气暖暖的,却又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味道。

    “我输了。”

    听了这句话,我终于舒了一口气。我实际上只比她早到一个马头,本来按上天赋予女性的权利,她完全可以耍赖,这样老实,倒有点不像女生了。说实话,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我能胜过查亚。但没办法,谁叫黑子是个色狼,正叫春呢,那还不得在“美女”白龙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强壮,我只是在这个当口中占了个便宜。

    “可我怎么会输呢?”

    查亚仔细咬着嘴唇,耷拉着脑袋,跟脚下的枯草较上了劲。完全就是一副不甘心的小女生表情。

    “是啊,怎么会输呢?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某人可是骑马高手啊,却被我这初学者打败了,这到底是我长得太帅,还是某人运气太衰!”

    我看了看碧蓝的天空,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查亚。

    “要不我给你个机会,让你耍耍赖?”

    “我查亚可不是耍赖的主,输就是输!说吧你想怎么样?”查亚抬起了头,完全换了一种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是准备任由我宰割。

    “那个……那个……”看着查亚一脸纯真,我一时主意全无,比赛前那些猥琐的念头全都不见了踪影。我不知道这是担心她以后报复还是真害怕损坏自己的形象,又或者是根本就不想去亵渎这卡当的圣女。

    “要不,我跳舞吧。”看着我吞吞吐吐,查亚给出了主意。

    “行,按你说的办,跳舞就跳舞!”我一时倒轻松很多,坐在草地上,当起了观众。

    “哦,美丽的央松错,我来了……”

    查亚蹦蹦跳跳地到了央松错旁边。夕阳下的央松错静若处子,一汪秋水如少女的眼眸,淡雅纯净。查亚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藏袍,颈边的红色丝带就像风的精灵,曳动不止。她让我仿佛看到了天使,坠入凡间的天使。

    舞蹈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有的人可能说是舞蹈中融入了生命,有的可能说是舞蹈与音乐的完美结合,还有的可能说是舞蹈与心灵的交契。看到查亚跳舞,我则知道了当舞蹈与天地成一体时,舞蹈的所有本质就变了。它不是一种震撼,一种美,更不是一种艺术。它不需要人们去评价是非,更不需要去顶礼膜拜。它是大自然与生俱来的东西。上天赋予高原明亮的雪山、纯净的湖水的时候,就已经把舞蹈的所有本质给予了这苍茫的大地,给予了世世代代生活在青藏高原上的人,那就是自然。而查亚就是对这一本质最好的诠释者。

    “高高的喜马拉雅雪山,你带来了白度母给予我的情郎。他有昆仑一样的坚毅,有羊卓雍错一样的胸怀。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臂膀是那么的强壮。我多么渴望就这样依偎在他的身边,在这央松错边海誓山盟,去天荒地老……”

    我的思绪顺着查亚的歌声飘远了。我想到了卓玛,想到了仓央嘉措,想到了那天晚上的八廓街。那天的歌声依然悠扬,让人心动,少了那份自然,却多了那份悸动!

    或许是情歌绵绵的原因,黑子和小白不知什么时候碰在了一块,那个亲热啊!我很想鄙视它,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羡慕它!

    “怎么样?我跳得还可以吧,”查亚满满地吸了一口洁净的空气,走到了我的身边。

    “还行吧!”

    “什么还行,你这什么欣赏水平,我可是圣女唉。我们学校好多人想看我跳舞,可没那个福分。你有机会独享,居然只说我还行,什么眼神啊!”

    查亚越走越近,居然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她完全不考虑安全距离是什么概念。我的心这个时候居然不甘平庸,“怦怦”地跳了起来,我的屁股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你干吗,怕我啊?”查亚也跟着挪了挪。

    “谁怕你?怎么可能?”

    “那你在干什么,屁股上有草虫啊?”

    “对,屁股上有草虫。”

    我站了起来,假装在草地上找了起来,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倒是找到了一个扁形的小石头,这也是青藏高原的特点。草地下面并不是单一的泥土,小石头是很常见的。2.8亿年前,青藏高原是一片汪洋。后来的喜马拉雅造山运动,才形成了现在的青藏高原。

    我来到湖边,弯着腰,歪着脑袋把石头扔了出去。石头在平静的湖面上,翻了几个跟头,最终消失在了湖水里。

    “这是什么啊,怎么石头还会跳舞?”查亚也站了起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湖面荡起的涟漪。

    “嘿嘿,技术,纯技术操作。”我骄傲地扬起了头。其实没什么可骄傲的,在内地是个男孩子都会玩。

    “怎么操作的?说来听听。”

    “不会啊,那我教你啊!”

    “好哦,那快点,快点。”查亚显得很激动,抓住我的手不放。

    “记住,身子要低,就这样。”我扶住查亚的腰。她的腰很细,我又不自觉地想歪了。

    “然后把石头水平扔出去。记住,扔石头的时候,一定要让石头旋转起来,你试试。”

    “怎么才跳两下?”

    “再来,熟练了就好了。”

    “好,再来?给我石头。”

    “快点啊,杵着干吗!”

    我又屁颠屁颠地开始捡石头了!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规矩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嘛。

    我以为我会一直纠结于牛、马、狗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但事实并非如此,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凌晨,我被一阵“哐当,哐当”的敲门声惊醒了。

    “谁啊?”

    “尼玛!”

    “什么事?”

    我看了看手机,才凌晨四点多。跑步还早啊!

    “急事,马上出警!”

    “出警!”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一阵震荡,混沌的脑子一下就来了精神。这可是一件不能再好的好事,成天和牛羊打交道,实在是憋屈。

    我将被子一掀,下了床,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起床速度完全可以上吉尼斯纪录。当我急匆匆地来到外面的时候,所长已经整装完毕,一旁的尼玛正把青稞往口袋里装。黑子和则旦还有另外一匹黄骠马在院子转着圈,“嘶嘶”地叫个不停,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

    “所长,什么事?”

    “先拿着!”

    所长的脸色很严肃。他递给我一把手枪。虽然好久没有摸枪,但手指和冰冷的枪把接触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了我可以掌握一切,这就是Power!

    “据可靠消息,我们镇来了一伙盗猎者。我们必须在他们实施捕杀之前,将他们抓获。我们的草原再也经不起这群人的破坏了!”

    “盗猎者?盗什么猎?”

    刚才我在屋里以为是哪里发生谋杀案了,心里那个温度,腾腾地往上蹿。结果是盗猎,可这关我警察什么事啊?

    看到我一脸疑惑,所长的眼神似曾相识,不解中带着鄙视。

    “盗猎者就是那些捕杀藏羚羊的人。”一旁的尼玛这个时候装好了粮草,过来解释道。

    “那什么是藏羚羊?”

    这就是大学四年和课本绝缘的结果,导致我的问题总是层出不穷,一次比一次有新意。没办法,我确实不知道藏羚羊是个什么玩意,牦牛和藏獒还是巴罗跟我说过的,而且我都见过。可巴罗没说过藏羚羊啊,这藏羚羊难道是山羊的变种?

    尼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脸上明显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浓眉成了八字形,嘴巴也不自觉张大了。

    “藏羚羊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我们高原特有的珍稀动物。因为绒毛可以用来制作高级皮衣,在黑市上价格很高,所以……”

    “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出发了!”

    所长打断了尼玛的解释,翻身就上了马。我赶紧也上了马,跟着所长冲了出去。

    “夜黑风高”,这句话出自哪里无从考证,或者是古龙,或者是梁羽生,或者是金庸,但用来形容现在的环境再合适不过。讨厌的电筒也吝啬它的光亮,快跟这黑漆漆的夜连成一体了,搞得我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周围的景色,仿佛全身被黑暗吞没了,激动的心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我只知道紧紧跟在尼玛的屁股后面,一更一更地向前跑。至于跑到哪里,什么时候会停,我完全无法求证。所长在前面一句话都没交代下来,他可能是觉得我无法沟通,或者是觉得我没必要知道。虽然我表面不在乎,但是那种被晾起来的感觉还是光顾了我,我开始感觉悲哀了。也许当初真该多学点知识,我第一次开始后悔大学学的知识太少了。

    昏沉沉地也不知奔了多久,我隐约听到尼玛的声音:

    “天亮了!”

    我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从马背上直起了身子,才发现东边出现了一丝亮色,长长的夜终于结束了。我呼了一口气,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抽了黑子一鞭子,跑到了所长旁边,兴致勃勃地问道:“所长,我们现在在哪里?”

    “刚巴黎。”所长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前面。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晚上的奔波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精神。

    我本来想问“刚巴黎”是哪里,但还是咬牙忍住了,我不是小学生,没有权力问十万个为什么。

    我将马掉头,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这个时候所长却下了马,在草地上仔细寻找着什么。

    “所长在干吗?”我向尼玛问道。

    “他在寻找盗猎者留下的痕迹。”

    “这能找得到?”我不解,草地上还能留下蛛丝马迹?

    “能。只要你用心,你也能的。”

    “盗猎者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待会一切听我命令行事,知道吗?”

    “是!”

    我和尼玛点了点头。

    所长果然没料错。大约走了二百米,我们就看见了四只藏羚羊的尸体。藏羚羊的皮毛已经被剥掉了,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肉躯。从它们眼睛里我看到了惊恐,那是一种处于绝对弱势的惊恐,这就是人类带给动物的“礼遇”。

    “他们有两个人,三匹马。应该才走。”

    所长很快得出了结论。

    “所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也顾不上所长会不会鄙视我,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所长看了我一眼,表情没有不屑,反而指着藏羚羊的尸体,很认真地给我解释起来:

    “这四只藏羚羊的用刀手法是不一样的。你看,这只羊起刀是从头部,而这只是尾部。四只羊有两种刀法,所以我判断盗猎者是两个人。”

    “哦,那他们为什么不用车呢?”

    “这几年对盗猎者的打击,使他们已经不敢明目张胆了,用车毕竟太招摇,也很容易被查到。而且我们这边的草原高低起伏,并不是一马平川,乘汽车没有骑马来得方便。再说了,最原始的盗猎方法也是最简单适用的盗猎方法。”

    “你要记住,查案的关键在于多观察,多推敲,从细小处去寻找蛛丝马迹。”

    所长特别强调了最后一句话,然后立起身,一纵身,就上了马。

    “快点,我们要尽快抓到他们。要不然又不知道有多少藏羚羊死在他们手上了。”

    我曾经看过《福尔摩斯探案全集》,我觉得所长就有点福尔摩斯的味道。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怎么会沦落到卡当当一个所长,这我就不明白了。但这个时候由不得我多想。我快速上了马,继续跟着所长向前奔去。

    翻过一座小山丘,我们就看到了盗猎者。距离我们也就二百米左右,果然是两人。手上端着枪,正在追逐一群为数不多的藏羚羊。

    “砰!”

    “砰!”

    又是两声枪响,两只藏羚羊躺在了血泊中。

    可能是心底的“大侠”情节,我听见两名盗猎者残忍的笑声,就没法控制住自己。我拿出手枪,一抖缰绳,黑子就像箭一样地冲了出去。

    “等等……”

    所长的话还在嘴里,我已经冲下了小山丘。

    两名盗猎者听到马蹄声,回头一望,两只眼睛里全是惊骇。继而,转身就跑,也顾不上地上的藏羚羊了。

    “马上下马,要不然就开枪了。”

    我学着电影里的腔调吼道。但迎来的是两颗子弹,“嗖”的一下就从我耳边飞了过去。

    “奶奶个熊,这胆子也太大了吧。敢袭击警察。”

    奔跑中,我不忘自言自语,这两名盗猎者的疯狂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干这行的都不是吃素的。

    稳定了一下心神,我扳开了手枪的保险。但这个时候我发现一个事实,以前得心应手的感觉现在彻底消失了,在奔跑中瞄准,我根本办不到,盗猎者的身体总是游离在准星之外,我慌慌张张开了两枪,连盗猎者的衣服都没碰到,反而是盗猎者的还击,将我头顶的帽子打飞了。我的心不禁凉了半截,赶紧俯下身子,再也没有冲下土丘时的潇洒了。

    “砰!”

    我身后传来了枪声,我左前面的盗猎者应声而倒。我回头一看,开枪的是所长,他和尼玛已经跟了上来。

    “谯羽,你别追了。交给我!”

    我知道所长是担心我,但这个时候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把前面的盗猎者击倒。我狠夹马腹,黑子像被激怒了一样,玩命地向前跑去。我又把所长和尼玛甩下了一大截,离前面的盗猎者越来越近了。

    “砰,砰,砰……”

    又是连续的枪声。我和盗猎者又互射了几枪,但都是有惊无险。

    由于子弹有限,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我就没有再开枪。盗猎者仿佛也有默契似的,也没再开枪。我猜他子弹也不多,就这样,我和盗猎者在草原上开始了长途的追逐。好在我和查亚预演过这一出,所以骑术不精的我,还能咬住前面的盗猎者。

    在草原上奔驰了十几里地,前面的盗猎者终于慢了下来。黑子的耐力到底要好一些,我抓住机会,在离盗猎者大约十米的时候,开枪了。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有了希望。

    果不其然,盗猎者一个激灵,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我兴冲冲地奔到盗猎者旁边,然后下了马,取出带来的手铐,正准备好好享受胜利果实时,后面传来了所长的声音。

    “谯羽,小心点!”

    但为时已晚,盗猎者一个翻身,就把枪抵在了我的胸膛。我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盗猎者只是手臂上被子弹擦伤,根本就不算被击倒。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姜是老的辣”,我还是太嫩了。

    “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盗猎者将我的枪缴下后,换掉了长枪,然后用手枪抵住了我的脑袋。这样更利于他掌控局面。

    所长无奈,只得在离我二十米处的地方勒马停了下来。他的手枪一直瞄着盗猎者的脑袋,但我发现他的手在抖。

    “你不要伤害他!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我保证在法官那里为你求情,争取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真是笑话,我自己犯下的事我不知道,够杀好几次头了,你就死了那份心吧。你赶快把枪放下,要不然我打死他!”

    盗猎者泛红的脸上,眼睛血红。他身材很瘦小,几乎矮我一个头,但力量却很大。他将我挡在他的前面,以躲避来自所长的威胁。我想反抗,却有心无力,那圆圆的枪口逼迫我卸下了反抗的外衣。

    “听见没,要不然我马上打死他!”

    所长最终还是弯腰把枪放在了地上。我想阻止他这么做,却发现开不了口,这个时候的我,脑袋已经乱了。我并不是怕死,而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乱了方寸,我没想到我的冲动会把形势搞得这么糟糕。

    “你想怎么样?”所长立起身平淡地说道。他在努力保持镇静。

    “怎么样?让我离开这里,你必须答应我不要跟过来。翻过那片山丘,我自会放过他。否则,我就一枪打穿他的脑袋。”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现在只有相信我,别无他法。”盗猎者的话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口气。

    所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后面的盗猎者,然后说道:

    “那这样,你让我和他交换,我就答应你的条件,放你走。”

    “不,所长,我不同意。”

    为了自己的生命而让所长处于险地,是我无论如何不原谅自己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本来就是我冲动的结果,所以理应由我自己负责。但两人明显没有顾及我的意见,最终达成了一致。

    “好,我答应你,你过来换他。”

    “不,所长!”

    尽管我的呐喊声音很大,却起不了作用,所长还是走了过来。他在离我约三米的时候,略略点了一下头。慌乱的我勉强镇静了下来。

    和所长进行了交换后,我退到了所长放枪的位置。而盗猎者逼着所长牵着马一步步向后退去。

    我想往前移,却被盗猎者凶狠的眼神逼退了。

    “你别往前走,要不然我打死他!”

    我正思索下面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所长递给了我一个眼神,把目光瞄在了我脚下的枪。他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让我准备捡枪。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情不自禁地为他担心起来。同时,集中了十二分精神,在考量手和枪的距离,时刻准备捡枪。

    忽然,所长头迅速后仰,右手以闪电的速度抓住了盗猎者的手腕。

    “砰!”

    一声枪响,子弹从所长的额前飞过,两人立刻陷入了肉搏。我赶紧捡起枪,瞄准了盗猎者。虽然我很自信能一枪命中盗猎者,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不敢开枪。我害怕失手,害怕会打中所长。

    “开枪啊!”

    所长一再催促,但我还是犹豫不决。握着枪的手开始哆嗦,准星在一个劲地乱晃。我的心越来越慌,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

    “砰!”

    又是一声枪响,所长倒了下去。

    “砰!”

    这个时候我的枪虽然也响了,但我知道我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所长怕是凶多吉少。

    “所长!”

    当我冲到所长身边时,所长已经奄奄一息。他左腋处赫然一个血洞,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所长,你要撑住,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我脱下厚厚的外衣,将内衣扯了下来,简单地对所长的伤口进行了包扎。我毕竟是医科专业毕业,虽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对包扎还是略知一二。包扎完毕后,我也顾不上地上的盗猎者了,将所长托上黑子的背,然后上马扬鞭,朝来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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