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扬帆,迎着风,你到了海洋中心,只身潜入海底,捕捉动人美景。
风和云的声音在天空荡漾着,像情人的亲密私语,不知道你听见了没--
我是你海里来的情人
航向无法固定。这应该是从未有过的情况,罗盘莫名失灵、桅灯故障,三至四蒲福风级吹得帆索嘎嘎作响。海夜通常不是全然的黑暗,下雨的晚上除外,难以辨识的无形浪端,像钢索,阵阵拍击船身。
雨势越来越大,失了航向,这艘四十四呎长的船也许随时要翻覆。只有风与海愿意配合,方能领会驾驶帆船的艺术。她不是一个操帆掌舵好手,风从来不是她的朋友,她更不懂海性。
何以在这种夜晚扬帆航海?她忘了,至少现在想不起原因。
帆脚索爆裂的声音,使人神经紧绷起来,她摸黑找耳机戴上,此刻需要德布希的月光来帮她找回平静。
懂得驾驶帆船的人知道帆声、侧枝索的磨擦声、木头的吱嘎响,才是最美妙的海洋音乐她管不了这么多,这些对她而言才最可怕。
风力似乎有越来越强的趋势,船帆和船身难以平衡。
她早忘了“风小,帆肚大;风大,帆肚小”的准则,一片阒黑中,什么也看不清,尽管闭起眼睛,跟着耳机里的乐音轻数拍子,身随船动,想象月光朦胧地包围而至,如果她注定就此殒命--
至少她这辈子,独自驾驶过一次,不辱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