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沉寂,除了武内宫的呼吸声外。熟睡的他像个大男孩,刚硬的脸软化了,没有往常的冷然。
无论如何,她离开这里的事早就确定了,不会因为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而有所改变。
现在的兰宣更确定自己的心,但她的生命里已承受不了太多的重,武内宫要面对日本天皇、他的母亲、他的子民臣下,而她是多余的。
一阵简短的轻咳打断她的思绪,她迅速站起来穿好衣服。兰宣悄悄的为他盖好被子,用不吵醒他的脚步缓缓走到门口。
她从打开微敞的纸门看到手上拿着一包东西的浅田鹰,兰宣明白自己离去的时间已到。
“殿下还在歇息?”他压低声音问她。
兰宣点点头撇过脸去,尽管天色微亮,浅田鹰还是看出兰宣眼下的疲劳,他有些明了了,想来昨夜殿下真的要了她,那他该是不该送走她呢?
“我们走吧。”她不带感情的说,下了决心,就要趁武内宫尚未清醒时离去,否则被他逮着了,不但她,连浅田持事也会受不了他的怒火。
不敢再往熟睡中的爱人那里望去,她坚定的再说一次说:“我们走吧!”
随着晨光,浅田鹰再次的佩服她,为了殿下,她可是硬下心肠,换成别的女人,若承受了殿下的恩泽后莫不要求更多,除了她,为此,浅田鹰更加深了要人好好送她至江户的决心。
他不要她在路上出了岔子,以防他的主子届时找不到人的火气。
“她人在哪里?”像只被惹毛的雄狮,武内宫捉起离他最近的侍女问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吓得像片落叶的侍女发抖的回话。
将她重重摔到地下,武内宫啐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人也没有看牢!”他醒来后习惯性的伸手想抱住宣儿,却发现身旁该死的是空着的,冷掉的被子再再告诉他,人儿早就走远了。
“去给我叫浅田来。”他命令道,就算要他翻过这座别苑,吵到他父王与母亲他也不在乎,他只想要宣儿一个人。
侍女近乎跌跌撞撞的离开。
没有好一会浅田鹰便领命过来,他没想到武内宫会这么快就发现宣儿的消失不见,但愿她人已经走远了。
“殿下。”他心虚的垂下头,不敢正眼望向主子。
“她人呢?”武内宫知道这别苑里没有太多的事可以瞒住浅田鹰。
“回殿下,您指的可是宣儿小姐?”他大打太极的反问。
气炸的武内宫没好气的说:“你说呢!”
“奴才不知。”他简单扼要的回答。
“你岂会不知!”对于浅田鹰的回答,武内宫嗤之以鼻,压根都不相信“快说!”
“自从昨晚在书房后,我就不曾再见到宣儿小姐了。”
“别逼我动手。”他威胁的说,必要时他是会杀了跟前忠心的浅田鹰。
在浅田鹰准备咬牙的推却时,远远的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殿下,大事不好了!”气喘不已的人是守护北侧的武官,他手上扬着一条丝带“方才我们巡守北侧浴池时发现了这样东西。”他将手上的丝带递给武内宫。
霎时,武内宫的心被紧紧掐住,那是昨夜宣儿系在发上的发带,怎会出现在那里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厉声问道。
“稍早前,宣儿小姐一个人到北侧来说是想泡汤净身,我们见是她便未加阻止,就随她去了,因为她是殿下您的人,所以我们不敢造次的守在一旁,也没人注意到她是否离开过,直到刚才您在寻找宣儿小姐时我才发现她似乎没离开过北侧,然后就”他的眼神流露出遗憾,更不敢直望武内宫暴怒的神情。
宣儿走了、不见了?武内宫狂笑不已,他们全是在欺骗他吧!
他狠狠捉住武官的衣襟紧紧揪起来“尸体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打捞了。”他同情主子的遭遇,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可以逗主子开心,他们这些下人见了也开心,但现在一切全随着女孩的消逝全灭了。
“荒谬!”武内宫推开他“一个池子的水会淹死人?笑话,给你们半个时辰,若是到时候你们还找不到人,那昨天到今天当班的人全部提着人头来见我!”
吓!殿下要大开杀戒了,浅田鹰吓得冷汗直冒,他真的该死,为了不让殿下沉溺于宣儿的美色,却害得其他人要受罪。
“殿下,”说什么他都要拚死保住他们的命,该死的是他,没有必要拖其他人送命,突然他想起当初宣儿离去时为何故意先跑到北侧去,为的是要少主误认她是从北侧而来,也理应由北侧消失回到她嘴巴里说的时代去,这也是以防殿下迁怒他人的最好办法。
“说不定宣儿小姐已经回到她原来的那个时代了。”他暗示武内宫。
浅田鹰的一席话,让武内宫完完全全的怔住了,他想起当初他是在北侧泉水里“捡”到她的,还有宣儿一再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难道她真的就这样丢下自己,回到她原本该回去的地方?
但是为何他总是觉得她并没有真正的消失在这里的感觉?昨晚的她好美,到现在他还深深的感觉到她还在自己的怀里,尽情的呵护着她。如果她真的是回去了,那也倒罢了,可是如果她并没有如浅田所说的回到她的时代的话,那那她一个女孩子家,又是如此瘦弱,更不用说这冰寒的北国对她而言是个陌生的地方,她又能逃到哪去呢?
他想不出宣儿离去的任何理由,惟有紧握住她已经回去的信念才能让他放下心底所有不愉快的念头。
“下去吧,若有任何消息要在第一时间里通报。”交代好话,武内宫握住手中的发带转身离去。
武内宫脾气来得快去得也急,但所有他身旁的人却全在不可能会流汗的雪季吓出一身冷汗,这宣儿敢情真的不见了吗?没有人知道,而惟一明白的人却又有难言之隐。
浅田鹰这会可是骑虎难下了,他已送走她,没法子再将宣儿偷偷的找回来,只愿她一路前去江户能平安,否则,被殿下知道此事,那他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呢!
是夜,除了巡守的武士外,所有的人都几乎早已安睡,除了两个人。
武内宫是因为兰宣而迟迟不肯入睡,他一时间怕了独自一个人的感觉。
昨儿个,美人在卧,他享受美人雨露;今儿个,美人消逝了,徒留给他的只有手上的发带还有一室美人的馨香。
而浅田鹰则是直在自个儿的房里不停的踱步,他一再的想要前去主子的寝宫里磕头领罪,但是怕死的心,却让他退却。
“持事。”男子压低声音,在浅田鹰的门外叫着他。
“是谁?”浅田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要知道宣儿的事一直在他的脑中盘桓着,若是胆子小点的人真的会惊死的。
“是我,”门外的男子声音多了点慌张“您托我带走的女孩不见了。”
刷一声,浅田鹰用力拉开门“你说什么!”他伸头张望,确定好没人发现他们时马上要来人进房。
男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饶命啊,持事,小的真的不知道那丫头为何会不见,她她说要去小解,我想,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就让她到没人的空屋去,我觉得我实在不方便盯着女人家在方便,谁知道谁知过了好久却不见她回来,回头去找,她就不见了。”他发抖的说出来龙去脉。
“你”拍一声,浅田鹰一掌直往他的脸上招呼“你还记不记得我千交代万交代就是要她一直在你的视线中,你可知她是谁的人吗?她是殿下的女人啊!”自己会被他给害死。
当初,他找个不是殿下房内但又是熟知回江户路的阿三带宣儿走,一来是为了怕宣儿走的事被人发觉,二来找个不知宣儿身分嘴巴紧的人也是为了宣儿好,谁知,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她会逃走,她这个丫头片子怎么这么呆呀,这种天候别说她受不了,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一个人走到江户去的。
“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阿三巍巍颤颤的说。
叹口气,还有什么比人丢了还更严重“你说吧。”
阿三发抖的拿出一直放在怀里的包袱“小姐没有带走任何的东西,您托我的银票、食物还有她的衣物还全在我这儿。”
浅田鹰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脚“你说什么?”天啊!为何所有悲惨的事全一古脑的统统都出现了?“你”他手指抵着阿三的脑袋“我真的会被你给害死,连看个人都办不好,本想你好好的送她到江户后回来有你的重赏,但是现在看起来不但我要掉脑袋,连你的也不保了!”
男子整个身子在地上缩成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
浅田鹰用力的踹他起来“你随我到殿下那里领罪吧。”唉!早知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就不要听那丫头的话将她送走。这下子可好了,殿下的脾气一发起来可是没人可挡的。
“不要啊,持事,小的还有妻儿老母要养,我还不想死啊!”他求饶的哀求。
“有话要说,你就直接告诉殿下吧!现下我连自己都保不了了何况是你。”重叹口气,他要人先到和妃的锦楼通报一声,说是人命关天要和妃尽快到殿下的寝宫。
看来,他们的希望全都指望在和妃身上了,倘若连殿下的亲生母亲都无法阻挡他的怒气,那那就罢了,一切任天由命吧!
大队的人马在纷飞的雪夜里寻找着可能找不到的人,但是武内宫不放弃搜索,他害怕,害怕这雪会害死他心爱的女人。
“殿下,您先回去吧,这有我们就行了。”浅田鹰苦劝道。
自从他到殿下的寝宫里说了宣儿并没有消失在北侧温泉后,殿下便像发了疯似的胯上他的白马,冲往雪夜,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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