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动到多少。
范江夏精心打扮过,加上身高腿长,模特儿的身架,简直艳光四射,经过的人无不回头多看她一眼,几乎把张小蕙比下去。张小蕙有点不甘心,若无其事似地打量着她。
说到比较,工作、学识等等,范江夏没一样比得上张小蕙,就连外表,也没多抢眼到哪里去。
张小蕙吃亏在她毕竟是个白领主管人员,穿着打扮有符合身分地位的必要与要求,顶多在中规中矩中加点小花样。但范江夏的工作,靠的就是身架、外貌和打扮,所以尽管张小蕙也漂亮娇媚,却比不上范江夏的风情。
电梯下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电梯。
范江夏无意开口。她并不想看见张小蕙,会有太多联想,引出她内心的阴暗面,她不想看见自己丑陋卑鄙的一面。
张小蕙也没开口。毕竟她们没有真正的竞争过,但她算是胜利者,不需要讲太多,浪费口舌。
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上,范江夏略仰头,专心注视着楼灯变换。
空气沉寂,不断压缩着,简直闷,叫人喘不过气,甚至窒息。
“你喜欢见深对不对?”空气却稳不住,张小蕙冷不防开口,一把尖锐的冰钻划开冻结的冰面。
袭击得太突然,范江夏不由得怔楞一下,本能地转头看她。
从这反应,张小蕙就算之前不确定,现在心里也有数了。她居然笑一下,看着范江夏,用玩笑的口吻说:
“你真那么喜欢她,你要是求我,我就把他让给你。”
范江夏猛又扬起脸庞,十分惊诧,又不相信,疑惑着,亮眼圆睁,嘴巴甚至微微张开,一脸呆气。
因为太意外,她神经绷紧,根本没仔细去分辨张小蕙的口气。虽然直觉地认为不可能,几番挣扎犹疑后,忍不住呆呆地开口,喃喃重复说:
“如果我求你,你就真的会把他让给我”
认真又呆气,看起来又愚蠢好笑,张小蕙不禁好笑摇头,轻呃一声,表情又好笑又诧异。
“你还真的要求我?”
杏眼眨了眨,有点不可思议似,像看着奇怪生物般望着范江夏,说:“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居然当真?这种事怎么可以让人呢!”
范江夏表情一僵,好像被掴了个重重的耳光。
张小蕙又轻笑一声,声音带着好笑的意味,又用玩笑的口吻说:
“再说,要求人家成全,跪下来不是才比较有诚意吗?你一点表示都没。”
玩笑里夹杂着讥讽。
她是故意的,这个女人是故意羞辱她的!范江夏心里升起一股怒意。
也怪她自己愚蠢,一点试探就耐不住。的确,怎么可能呢?这种事怎么可能相让呢?但张小蕙无端干跟她开这种玩笑?
这一刻她心里极羞愤又难过,内心阴暗的一面升起。
她瞪着张小蕙,像是要吃了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满脸辱红;心里有说不出的恨意,而且更嫉妒,恨不得把她的一切抢过去,给她一个狠狠的打击,叫她永远笑不出来。
为什么要退让?为什么不争取?为什么不尽一切手段,把林见深抢回来?阴暗的声音一直在蛊动。
爱情哪有什么道德呢?把他抢回来,他就是她的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希望你别介意。”张小蕙和气的展开温柔的笑容。
“哪里。”范江夏深深吸口气,总算控制住自己。
内心阴暗丑陋的黑影渐扩渐大,终于弥漫整个心层面,将柔软的地带吞噬,变得同样的阴暗。
她一副若无其事,电梯门打开,她朝张小蕙微微一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
周五晚上,人不少,打工小妹又请假,大苏只是站在那里好看的,只有范江夏在跑堂,忙得焦头烂额。但忙也就算了,一整晚还要看大苏跟阿a眉来眼去,疑窦丛生。
“这不行,阿a,你要加我工钱才行,忙死我了,简直压榨劳力。”范江夏瘫趴在柜台上抗议。
“没问题,加薪就加薪。”大苏发话。
她笑吟吟地,眉开眼笑,看得出来;心情很好;心情好,人也变得慷慨。阿a居然也没异议,大苏说什么就是什么,还含情脉脉地看着大苏笑--是傻笑!
绝对有什么“猫腻”!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偷偷摸摸”的事发生!
范江夏多疑地看着他们,满脸贼疑说:“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阿a跟大苏相视一眼,眼波那么一流转,哪还需要多解释。
“哈!”范江夏叫一声。“什么时候开始的?居然瞒着我!”
“哪需要瞒?谁叫你笨,看都看不出来。”阿a反拿勺子,敲了她一下。
“嘿!”范江夏皱眉,不满地咕哝说:“要不是我,哪有今天?标准的恩将仇报、过河拆桥!”
“少啰嗦!”阿a不领情。
范江夏又要咕哝,大苏笑着将她拉到一旁,看没人注意了,收起笑正色说:
“你没事吧?二十八。这几天我一直找不到你,电话也没人接,你真的没事了吗?不要勉强自己。”不忍看她强颜欢笑。
“我很好,没事了。”范江夏痹篇大苏的目光。
大苏不怎么相信,怀疑地盯着她。
“别这样看我,我真的没事了。”范江夏干笑说:“当然,我是有点难过,但想开了就没事。真的,你不必替我担心。”
她表现得那么明朗,但也不否认伤心难过,听起来有点说服力,大苏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觉得她多少勉强,但也放心了一些。
“能看开最好,不要太死心眼,会有更适合你的人等着你的。”大苏自然也以为范江夏打算放弃,安慰她兼打气。
能有谁更适合她这个火星人?范江夏笑一下,只有她自己知道什么含意。
“别担心我。”她拍拍大苏,反过来给她安慰。“倒是你,突然就跟阿a好起来,怎么突然回心转意的?”
“我自己跟你说了一堆大道理,不行动、不做点什么行吗?”大苏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变得含蓄。
“哼,凭这点,阿a就该加我一倍的薪!”范江夏朝阿a那里睨了一眼。
看她这么精神,好像真的没事了,但过于精神了,大苏不禁说:二一十八,你真的不要勉强,不必强迫自己--”
“我真的没事了。”范江夏打断大苏。“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打算怎么做?”大苏望着她,觉得自己好像想错了。
“抢。”简短一个字,恶狠有力。
大苏眨眨水丽的大眼,范江夏对她一笑,笑容甜美像盛开的罂粟。
“你知道吗?大苏,我原一直以为自己纯洁又善良。”又笑,笑得虚弱又阴暗,甚至有点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