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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和子超深谈过皖玫的事后,子超便常常抽空陪着皖玫。
而在这段期间,敏感的我隐约可感觉出,只要和子超在一起,皖玫似乎显,得特别快乐。
她总是默默坐在一旁,漾着一双大眼睛,满足的望着我们。那份神情显得好自在、好优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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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上课,皖玫照旧盯着窗外,我往前探头,原想恶作剧一番。
这时,偶然瞥见书页中露出些微笔记本的斜角,而子超的名字竟爬满了那张纸上有限的空间。顿时,我愣在椅背上。窗外的天空好蓝,但是我却忍受不了它的亮净和明朗、外面的阳光如此刺眼,为什么会这么亮?在我心里被忧郁塞满的时候。
我有股冲动想逃产教室,然而,我只是瘫在椅背上。讲台上老师的声音,从另一个世界飘过来似的,好远好远
或许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了解自己对子超的感情。为什么以前我一直没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呢?
自从认识子超以后,也已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生活有了相当大的改变。也是自离家后,除了皖玫,他是第二个能包容我错误的人。
在他的面前,我能任意编出无数瑰丽的梦。幻和理想,从他坚定的眼神中,我得到了鼓励与信心,也获得谅解。我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全依赖着他。他的存在对我而言,是如此自然且必须
晚上躺在床上;脑海不时浮出皖玫娟秀的字迹,以及子超耐心倾听着我细诉的神态,心中却难耐那份割舍的痛楚,就让泪水静静的淌在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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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我开始找寻借口痹篇三人相处的机会,时间一久,皖玫也对我产生了怀疑。
那天,我一走进宿,舍,只见她独自坐在旧桌前发呆。
“皖玫,今天晚上不是说好要和子超一起去听音乐会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皖玫一脸埋怨的说:“你不去,我们怎么会有兴致?”
“总不能老是让我当电灯泡吧!”说完,我往床上一躺,伸伸懒腰。在图书馆坐久了,还真累人呢!
“凌沂,你别胡说!”皖玫脸都红了。
“我才没胡说!”我倒抽了一口气,继续说:“本来嘛!你跟子超真是相配的一对。”
皖玫一急,忙跑过来,谨慎的说;“凌沂,真正和子起相配的是你,况且”
“皖玫!”我打断了她的话“我和子超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皖玫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理由很简单,我跟他只是哥儿们的感情,跟爱情是不一样的。”
“可是你并不讨厌他不是吗?他人那么好,我们一直相处得很愉快呀!”
“我知道,我也是一直把他当成知心的朋友,不过,这种感觉是不来电的。”
“凌沂”
“哎呀!我们不要再讨论这种不可能的事了,好吗?别忘了,我永远祝福你们真的!”
看到皖玫羞涩的垂下头,我竟“笑”出了眼泪,慌忙别过头去,窗外天真的黑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尝试参加一些活动,甚至包括了我一向最厌恶的舞会,只为了逃避。
经济系开party,我被其他同学拉着一起去“插花”到了舞会地点,才发现到的人还真不少。不过,大部分是男孩子。
我无聊的坐在一角,默默吃着点心。没多久,就来了一位男孩子,迎面向我走来,心想,该不会这么倒霉,一来就被騒扰吧!
不料,他果然真笔直走过来,然后就立在我面前“小姐,能不能请你跳支舞?”
我看他一脸诚恳,况且既然已经来了,便随着他舞起来。
没想到,谈没几句话,他开始背诵起自己的家世?“家父留学美国,是香港的名医,他一直希望我能继承他的事业,但是,我只对经济有与趣”
他辟哩啪啦说了一大串,之后的我全无心听完,哎!天知道,我是绝不可能跟他一块出去的,多俗气,一开口说是钱,听来真是腻人。
还有个家伙,人倒长得眉清目秀,有辆跑车,一心一意想让我去兜风,我摇摇头婉拒了。
我想,我是没救了,身边围绕着一堆人,脑海中,却是子超的影子盘桓不去。
他绝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虚张声势,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所有的光荣史背出来,好让人知道他是多么的不凡。
他说话的语气诚恳、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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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糟糕的是,我发现自己竟非常渴能再见到他。但是,我也曾问过自己,如果遇到他又怎样?目的何在?我却完全答不出来。
为了能与他不期而遇,总在上课时,找点理由在学校校园多盘桓一刻,却常因没有如预期般的邂逅,而感失望,一整天都闷闷不乐。这已是我内心见不得人的秘密,缠得自己好苦、好苦,如同增加了一项沉重的负相,本不想钻牛角头,谁知一钻进去就不容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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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往后又再碰过他几次,觉得他不像之前那样的神采奕奕,反倒是眼光无神。看到我,他总算振起精神。
“凌沂。”他叫出我的名字,却又沉默不语。
“有事吗?”我强自隐忍自己激动的情绪,紧张得,双手握紧。
“凌沂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我心惊,然后用力的点点头
我看着他,从未感到如此害怕,由他紧闭的嘴唇,和一瞬也不瞬的眼睛,我读出了绝望的宣告。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祝福你!”说完,停了下来,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寂了,连呼吸一起死寂了。
“再见!”话一出口,我觉得整个世界都翻转过来。在晕眩与慌乱中,我独自往回走,整介世界是一片模糊的泪光,在泪光中,我跑进了宿舍。
子超竞没有追上来,他永远、永远的从我的生命中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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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书桌前,我在桌上摆了厚厚的一本英国文学史,奈何却无法强迫自己集中心神。“唉!”不得已叹了一口气,把书重重的合上,干脆让思绪漫无目的游荡、游荡
连皖玫何时走进房间,我都毫无察觉。直到她在我肩上拍了一记,我才猛然惊醒。
“凌沂,你在想什么呀?想得这么入神。”皖玫站在我旁边,用着关切的眼神询问我。
我拍拍惊魂甫定的胸口,耸耸肩“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对了!凌沂,我有件事要问你,你可得实话实说。”说完,皖玫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我旁边,语气充满了谨慎。
我望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不禁感到十足的好奇“到底什么事?瞧你紧张兮兮的。”
“你跟汤平洋是是真的吗?”皖玫支吾的问道,然后一双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我看。
我的心顿时往下沉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呀!我在内心极力的否认着,然而又能怎样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人满不错的,也许吧!反正交往看看。不过感情的事谁也无法那么笃定的,不是吗?”
皖玫一听,用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瞅着我“凌沂,这并不是你,难道你真的变了吗?变得连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的心又猛然一紧。但是我咬着牙,隐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皖玫,我不懂,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更何况”我咽下心中的苦涩,强自欢颜的说:“还不是受了你和子超的影响。看你们两个的模样,使我迫不及待也想尝尝恋爱的滋味呢!”
“凌沂,你”皖玟握起她绺弱的拳头往我肩上一捶。而她的双颊早已布满红晕。“你又要嘲笑我了!”只见她低垂着脸庞,乌亮的发丝掩盖住几许惹人爱怜的温婉气质。
而皖玫的柔弱更加紧定了我的决心。是的,我已经丧失了回头的权利!眼前已毫无其他选择。于是我挽起她的双手,紧紧的、紧紧的环握住。“皖玫,我怎么会因此而笑你呢?无论如何,我都愿意真心的祝福你;衷心渴盼你获得快乐,拥抱幸福”
“凌沂,我也是”皖玫闪动着迷朦的泪眼,欲言又止。“别忘了!我永远都会祝福你,并且谨记属于我们俩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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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下课,上次参加舞会认识的汤平洋早已等在门外,原想装作没看见,再乘机开溜,只见他排开下课的入潮,快速的朝我走来。
不大情愿的,我向他点个头。
“我知道你已经没课了,愿不愿意赏光?我们去看场电影”
突然,我的眼光被他背后的身影所攫住。是子超,他就站在不远处,定睛看着我和汤平洋。
汤平洋看我神色有异“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好苍白,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吸了吸鼻子,心想,算了,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了,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不是吗?
我点点头,让汤平洋接过我手上的书。慢慢的尾随他走向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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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的生活似乎永远失去了欢笑,虽然我竭力要过得好,想—将子超的影子从心里除去,重新玎起精神,除了念书,什么也不管、不想。但事情却是如此的难,子超就像附了体的魂魄,:总在我的思想里转来转去。
那天,我并没有上课,一个人在宿舍待了一天,流了一天的眼泪。我曾幻想子超最后会改变主意,到宿舍来找我,我待了整整一天,都没有他的音讯,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晚上,皖玫从家里回来。看见我脸色沉郁,失魂落魄的样子,就问:“凌沂,你病了吗?怎么精神看起来那么差!”
我—手支着脸颊,坐在床前,只是呆呆的望着皖玫,默不作声。
“没什么,你不要担心。”我换了个坐姿,苍白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笑容。
“对了,凌沂,这几天你有没有看到子超?”
听到子超的名字,我的心紧紧的揪着,强忍着泪水,只能用力的摇着头。是不是有心事,他也不肯说。本来我想一定要你去看看他,顺便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不巧,你人不舒服,看情形,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嗯,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尤其是最近,我想,他的确有事瞒着我。”说完,皖玫开始难过起来、
“不会的,你别多心,他一定是太累了,你知道的。他的工作压力不小呢!”看到两行清泪沿着皖玫,小巧的鼻梁往上滑落,我不能不强迫自己说出一些令人心安的话来。
皖玫掏出面纸,试抹着眼睛“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倒是你,要好好休息!
她真的不流泪了,背脊挺得笔直,脸微微上仰,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和模样。
“嗯!”我顺从的答应她。心中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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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并不如我想像的那么好过,尽管我努力要忘记子超。事实上却不容易办到。无论走在街上,在学校,在图书馆,我都觉得有他的影子。
好几次,黄昏时候走出宿舍大门,我都幻想着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子超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暮色中,迈着大步从对街走过来,额前飘着一绺鬈发,嘴角牵着微笑,隐隐约约露出雪白的牙齿
当我明白这一切只是幻想,是永不再来的回忆,悲哀就像一口坚实沉重的大钟,牢牢的罩住我。
就在这个时候,皖玫的母亲因病去世。皖玫几次因悲痛而昏厥,看到林伯伯因丧偶的悲伤,使得他眼睛呆滞无神,举动迟缓沉重。
丧礼中,皖玫的再度昏厥,林伯伯的郁闷,我觉得自己直往下坠,眼前一片昏黑,然后我被拥入子超厚实的怀中,我安心的闭上双眼,我的确需要短暂的休息,暂时卸下一切感情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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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玫变得更,加沉默了,经常一天说不上几句话。
在失去了最疼爱她的母亲后,我能体会那种无依的心情。而林伯伯的愧疚只会更增加她沉重感情。为此,坚信自己的决定,她太需要友谊与关爱,她比我更需要子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