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心人刻意隐瞒,想提早发现事实也难。”
报天洛立即会意。“既然对方是刻意隐瞒,你大可退婚。”
“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讨厌有人在他耳边说着退婚、休妻之类的话。
“你甘心被欺骗?”
卫不居一向是火爆浪子个性,终身大事被搞成一团糟,岂有不生气、不发火的道理?
“反正我只是想应付皇上才娶妻,对象是谁并不重要,你看她已经是个瘸子,如果我选择退婚,她不是更可悲了?”卫不居其实并不想说这些没意义的话,来伤害她。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刺伤她?
让她感到伤心难过,他会觉得快乐么?
答案是不会,因为他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愈觉得生气,但是他却没办法阻止自己继续伤害她。
“你是因为可怜她,所以才没退婚么?”梁后牺又开始好奇起来。“没有其他原因掺杂么?”
“你想说我喜欢她,是不?”
梁后牺才一开口,卫不居便探进了他嘴里的话。
“呃不是么?”梁后牺不要命地问。“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怎么会舍不得退婚呢?”
他还特地用上“舍不得”三个字。
卫不居当然明白梁后牺爱搅和的个性,不要去理会就行了,但是他心里却有股想反驳的冲动。她凭什么让他喜欢?
一身怪脾气,被骂也没反应,安静得像没有形体的幽灵,不要说喜欢她,想亲手掐死她还差不多。
虽然他从来没动手打过女人,不过难保她不会是第一个!
“我是在可怜她,你们不懂么?”卫不居的眼底带着轻蔑的目光。“我怎么可能看上一个瘸了腿的女人。”
言彩微微颔首,受伤的神色已经学会不再表现出来了,纵使心底难过,也不需要让他知道呀。
他不肯休了她,是因为可怜她,这也算是一种折磨她的方式,但是久而久之,她就会习惯了。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人真正去悲伤,就算受了伤,还是有痊愈的一天,不是么?
她何必计较他伤害她有多深呢?
卫不居看着言彩安静不语的模样,着实有些惊讶。
她的性情还真好,居然可以如此心平气和地站在一旁,接受三个男人对她品头论足一番。
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么?
卫不居心里开始烦了,却找不到宣泄的方法。
“夫人没有什么话想说么?”梁后牺更不怕死地问向言彩,反正有天洛在,就算他要被横抬出将军府,也还有人帮忙抬。
言彩恬静地轻摇螓首,没有多话。
这样的难堪,既然是他给的,她就接受,只要不去想就不会觉得难过了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你站在这里只会破坏我们的好兴致。”他不留情地说。
言彩愣了愣,仍然是选择安静地退下。
报天洛和梁后牺不约而同地看向卫不居,突然发现这个认识多年的朋友,居然会欺侮一个弱女子。
“唉!”他们又一起重叹了口气。
报天洛和梁后牺离去之后,卫不居心烦意乱地来到言彩的寝房,他伸手推门而入,原以为言彩会在里头,却发现寝房里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她会到哪去?
卫不居莫名地关心她的踪迹,这样矛盾的心绪连他自己都摸不着边,直让他想发火!
等了一会儿之后,他逐渐不耐烦起来,决定亲自去找她,但是起身要步向门外的同时,又迟疑了。
他找她做什么呢?找气受么?
卫不居退了一步,踅回床炕坐下。
他怎么会想来找她呢?他们一碰面,总是会无端地挑起僵持的氛围,他能跟她面对面好好说话么?
如果他没办法心平气和对待她,给她的只会是更残忍、更不可预料的伤害言词罢了。
咿呀一声,言彩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见到卫不居坐在房里,着实吓了好大一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吃惊的表情很逗趣,不敢置信中又带着淡淡的惊喜,或许是他会错意吧,但是他真的觉得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上,透露出一抹轻描淡写的喜悦,似乎是因为见到了他
“将军府里,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他这时候居然神奇地没发起怒气。
“呃我不是那意思。”她低下脸来,也察觉到他没生气一事,应该是和好友相聚的喜悦,冲淡他心中的不悦吧。
卫不居起身走向她,每当他愈靠近她一步,她的心跳就愈激烈,呼吸也逐渐感到急促。
“这么晚了,你不待在房里,上哪去了?”他板着一张严肃的脸问她,不怒自威。
“我去厨院帮忙洗碗盘,收拾晚膳之后的饭菜。”她诚实无误地回答,小心翼翼地不想打坏这样平静的谈话空间。
多么难得,他们居然能和平地说话超过五句以上。
“你去厨院做这些事?”
“嗯。”她点点头,抬眼偷觑他的表情一眼,发现他的脸上写满疑惑和惊愕。
怎么了?
她所做的全是他吩咐的事,他该不会又要生气了吧?
看着卫不居脸上逐渐诡谲多变的神色,言彩心里不禁一阵担心,寒冷天候中,呼吸也感到难掩的冷意。
“谁叫你去做那些事?!”
瞧!他果然又生气了,而且依然是气得没有原因、没有理由,莫名其妙一阵怒气狂袭而来。
“是你说如果我闲来无事,可以去做下人的活儿。”
“我没说可以!”
“但你说不反对。”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卫不居瞪大双眼看着她,如果他的眼神当真可以杀人,她肯定已经轮回投胎过好几次了。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和我作对?”他从牙缝逼出这句话。
言彩从来没想过要触怒他,更不想在他已经动怒之后,再将他的怒火愈烘愈高涨。
可是当他怒气腾腾地质问她这么一句话时,她心里竟然无法苟同,甚至想反驳他。
就在她开口的同时,他却抢先一步咆哮道:“你行动不便,还跟他们做什么工作!”
这下子,她心里当真不服气了。“谁说我无法和他们一起工作?我只瘸了一条腿,又不是全身瘫痪、残废,扫地、洒水、洗碗这些事我都会做,你要看轻我也该有个限度吧?”
他应该是第一次听见她说这么多话吧?
她的脸蛋小小的,不过他一个巴掌大,面容白皙洁净,说到激动处眼神灿亮,肌肤透白的双颊,还会泛起两团浅色潮红,这样看去实在非常漂亮,让人有股心动的感觉。
心动?
怎么可能?!他对她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绝不可能!
卫不居严肃着脸,径自夺门而出。
言彩回过头,用目光追随他匆忙离开的背影。
她怎么会恋上这么一个易怒的男人呢?这样对她一点都不好呀!
但是她偏偏就是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