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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雪的心快要吊到嗓子眼了,生怕见到让自己失望的真相。苏旭和顾大哥应该很要好,如果在关键时候出卖朋友的话,顾大哥会不会有所提防?她应该给顾大哥报个口信才好,边想她边往外看得更为清楚。
巷子中的人完全显出身形与面容,柳竹雪愣了下,是张完全陌生的脸,身穿便服,不像是提刑司办差的,也不是宫中走动的。她低头苦笑,自己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苏旭来这里见一个朋友,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胡乱猜测。
苏旭迎上去,嘴角含笑,又似乎有意无意的抬头冲着她所站立的窗口多看了一眼。柳竹雪连忙缩回身,不敢乱动,生怕暴露行踪,对果子的处境不利。
苏旭与那人面对面说了两句,并肩而行向着前面走去,再转一个弯,就彼此不见了。柳竹雪想了想,还是打开门去隔壁找果子。
戴果子刚坐下来喝水,后背冷汗一阵一阵的,见她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第一反应是有人前来抓捕,不如跳窗逃跑。
柳竹雪赶紧拦腰把人挡住:“我看到苏旭了。”
戴果子啼笑皆非的停下来:“你在这里看到苏旭,紧张成这样,苏旭又不是提刑司的人,更不可能会来抓我。”
“我,我以为他是向着那边的,你看我们去辽国送亲,回来以后发生这么多事,他好像都知道。万一他对我们不利,连带着顾大哥都没有防备,我能不担心吗。”柳竹雪转头去看窗外,大概是因为相隔一间,从果子的窗口还是能够看到苏旭,而他相见的人却不见了。
“那不是苏旭吗?”戴果子只看一眼,完全没有兴趣,“你对顾长明没有信心吗,苏旭和顾长明多年的交情,又是顾武铎的门人子弟,要是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顾长明肯定比你先知道。”
“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过于巧合了。”柳竹雪再多看一眼,忽而受惊得往后退了几步,“苏旭朝着这边过来了。”
楼下的苏旭转个身,朝着他们所在的客栈大步而来。柳竹雪还没想好对策,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人站在门外咳嗽一声,分明是苏旭的声音。
“人都来了,开门吧。”戴果子反而不慌不忙的,他要起身被柳竹雪按住,“我的病好差不多了,要是来个提刑司的人不确定能不能打赢。这个苏旭肯定是没问题的。”
柳竹雪被他贫嘴两句,似乎没那么紧张,深吸口气才将房门打开。苏旭的神情很淡然,仿佛早知道会见着他们:“我还说你们不会再这里,居然猜错了。”
柳竹雪侧身让他进屋,苏旭只身而来,随即还主动反手把门给关上了:“顾家出事了?”
原本好端端住在顾家的人,突然跑到客栈里来住,而且柳竹雪的神情中掩不住的紧张之色。苏旭本来没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跟着有些喉底发紧了。
“是我出事了,顾家安好。”戴果子请苏旭坐下,虽然没有深交,一来二去的至少算个熟人,“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柳家门口有我安插的眼线。”苏旭轻笑了下,等他们再发问,两人居然很有默契什么都没有问,“很好,知道不该问的不问。那么我就长话短说了,柳家的眼线见到你们进去又出来,恰好我在附近,收到线报,听形容长相猜到是你们。这一路都有人跟着,你们没有发觉吗?”
“不曾发现,如果是想对我们动手的敌人,只剩下猝不及防。”戴果子说得很老实,人家都摊牌了,没必要藏着掖着。
“那两人也算是精英,你们慌乱之中有些偏差实属正常。我赶过来确认一下,如果真的是你们,那么此处并不安全,你们跟我走吧。”苏旭撂下这句话,不等他们是否答应,迈腿直接往外走。
柳戴两人交换了个目光,两人算是极有默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动摇。面前只有两个选择,相信苏旭跟他走,还是依旧留在客栈之中。
戴果子的反应更快些,既然苏旭知道他们的落脚处,那么选择相信的赢面还能大些。要是估算错误,那么苏旭一转身,很快会派人来抓他们,结果只会更加被动。
苏旭走到楼梯口,见两人不声不响的跟上来,反而愿意多说两句:“这是实在没地方躲,居然想到回自己的旧居,我说顾长明怎么就不说让你们躲到我的家中,岂非安全可靠。”
这话里头还带着小小的委屈,苏旭不肯再多说一个字,把两人全塞进自家的马车,再往对面一坐,眼睛直勾勾的看过来。等马车启动,方才开口问道:“说吧,你们两个在躲什么人?”
“提刑司的人。”柳竹雪一句话出口,苏旭的眉毛都没动一下,“我们向你打听了不少关于提刑司的细节,那边同样在查我们,这一路线快查到他身上了。”
苏旭的目光再次定格在果子身上:“柳姑娘无恙,是你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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