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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渺一开始为了看住晏颂根本就不睡,而是睁大双眼死死盯着晏颂。
他白天睡的饱饱的,所以这会儿精神头很好,一点也不困,晏颂却不管他,径自躺下来闭上双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没过一会儿云渺就熬不住了,困倦着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晏颂,见他睡的很沉,才终于熬不住闭上了双眼。
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晏颂眼睛偷偷打开一条缝,见云渺睡着了,嘴角微勾。
小样儿,跟我斗。
看着手腕上的绳子,发现系的手法很特殊,一般人根本就解不下来,手边又没有剪刀,一动就能牵动云渺,不得不说,云渺还挺聪明的。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晏颂空着的手指灵活的在结上活动,很快就将绳子解开了。
将绳子另一头系在台灯上,晏颂将台灯塞到被窝里,走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溜出了房间。
去开云涯的房间,心底一喜,果然没有锁门。
将门偷偷打开一条缝,钻了进去。
屋子里亮着床头的一盏台灯,驱散了漆黑,却也显得更加昏黄暧昧。
大床上,云涯背对着他躺在那里,一头长发如同海藻般铺散在枕头上,灯光下,有种梦幻的柔美。
生怕惊扰了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只是想陪着她,仅此而已。
但云涯似乎有所感应,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并没有很吃惊,咕哝了一句“晏哥哥,”自动滚到他怀里,双手圈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瞬间又睡了过去。
晏颂垂眸看着跟条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的云涯,他之前说的没错,云涯身体正在发育中,该起来的地方都起来了,这会儿就这么紧贴着他,真是一种煎熬啊。
苦涩的笑了笑,把下巴搁在她头顶,满足的闭上双眼。
这个晚上,晏颂做了一个带颜色的梦,欲火焚身说的就是他。
但感觉,怎么如此真实?
猛然惊了一下,他猛然睁开双眼,耳边是女孩的嘤咛声,细细弱弱,特别抓人。
晏颂垂眸,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在了云涯的身上,云涯似乎还没醒,有些难受的叫出了声音。
云涯临睡前吃了安眠药,她会陷入深度昏迷中,所以她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根本就不知道,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后来意识战胜了药物的控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一抬眼,就看到压在她身上的晏颂,惊了一瞬,猛然伸手推开他,抓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你怎么在这儿?”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虽然凌乱,好在完好无损。
果然那不是梦,是真的。
晏颂在她身边躺下来,无奈的笑笑:“梦游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意识太强烈了,睡着的时候不自觉就被支配了……
云涯哭笑不得,梦游?这个说法新颖有趣。
扭头看了眼床头台灯,才凌晨四点多,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的说道:“我睡的太沉了,否则不会连你进来都没发现。”
晏颂眉眼一沉:“以后我不在,你要把门锁好,否则万一有坏人溜进来……。”晏颂想想都可怕。
云涯笑了笑,了无睡意:“庄园的安保性很强,没有坏人可以不惊动保安闯进来,再说,也就是你我会降低警惕性。”
“这也不能掉以轻心,家里就渺渺一个男人,他不能保护你不说,还反倒你来保护他,我怎么能放心,晚上睡觉要关紧门窗,给我发微信报个平安。”越想越不放心,恨不得长在她身边哪里也不去。
云涯对他的关心很受用,笑着点头:“好好,都听你的。”
“过一段时间,我要带渺渺去哈市,他的病应该有办法可以攻破了。”云涯接到文教授的消息,研究有了最新成果,让她近期带人去一趟。
晏颂抱着她,无奈道:“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云涯无所谓的笑笑:“不用说对不起,你不在,还有渺渺陪着我啊。”
提到渺渺,晏颂咬牙切齿的:“你这个哥哥太聪明了,你知不知道他之前怎么对我的?”
云涯饶有兴趣的挑眉。
晏颂把云渺跑到他房间里睡觉,还给两人手上绑绳子的事情说了,云涯笑的肚子疼:“渺渺太可爱了,他是为了防你呢。”
云涯想到什么,推着他:“那你快回去,不能被渺渺给发现你溜出来了,否则他要闹脾气的。”
别看渺渺沉默又孤僻,要真闹起脾气来,她还真有些吃不消。
晏颂不满道:“还早呢,我等会儿再回去。”
心想他跟渺渺睡也比渺渺黏着云涯睡好多了。
两人都没了睡意,说话说到六点,云涯看看时间不能再拖了,就催促晏颂回去,晏颂哼了一声,狠狠吻了她一番才作罢离开。
晏颂走后,云涯哪里还睡得着,起床打开电脑,查看魏青发过来的病人资料,近期有两个大手术要做,本来是今天的,但她为了陪晏哥哥,就把手术时间往后推迟了,这个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手术难度非常高,是她从未做过的手术类型,她也不怕砸了招牌,想要挑战自己,虽然手术失败后,她的神话将会被打破,魏青也劝过她,要她慎重,云涯却义无反顾的接了下来。
开拓创新,不惧艰难,有困难就克服,Nyx医生可不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地位。
魏青都说她疯了,她却笑笑并不解释,不是每一个人都懂她的。
医学,不正是需要开拓者吗?
云涯查阅了一些医学资料,对这方面的记载寥寥无几,她和几个如今都是业界翘楚的学长以及当初给她很多帮助的授业恩师咨询了一下,又查阅了很多资料,根据自己的想法确定了初步手术方案。
而做完这一切,不过才过去了五十分钟而已。
云涯打电话询问常叔卖混沌的老伯现在怎么样了。
金虎被收拾的很惨,虽然他背后有斧头帮,但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老大也是个怂包,听到常叔的名号后,就彻底怂了,弃了金虎。
对付这种人就要以暴制暴,金虎带着他那帮小混混给老伯的摊子帮忙,虽然一开始因为这群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吓跑了不少客人,但后来常叔立了个规矩,一天要是挣不够多少钱,就饿他们三天,这群人被整怕了,想了个办法,一群人就开始表演节目吸引客人,别说,这法子还真有用,现在的人太闲了,就好这口,客人源源不断,老伯的生意现在别提多好了。
云涯光听着就能想象到这副画面,吃饭的时候说给晏颂听,他唇角微勾,笑道:“还是常叔厉害。”
云涯这些年不知道常叔究竟在干什么,但是不得不说,他在江州还是挺出名的,连斧头帮这种规模的,听到常叔的名号都能怂了,常叔真的蛮出乎她的意料。
渺渺吃饭的时候总是拿眼神盯着晏颂,晏颂无动于衷,直接无视。
这小子还挺敏感的,早上醒来看着他手腕上系的死结一脸狐疑,似乎有些怀疑了,晏颂不动声色的圆了过去,但渺渺也是将信将疑。
这充满疑惑的视线,还真是让晏颂有些头皮发麻。
云涯早前就跟他说过,其实渺渺很好接触,你只要用心,他会接受你的存在,晏颂心想他是云涯的哥哥,那就是他的哥哥,不管两人之间有多少不开心的事情,渺渺在他心底,那就是亲哥了。
因此吃完早饭,他主动去接触云涯,试图跟他交流,云渺虽然一脸不耐烦,但也起码有情绪表露,这就表示他愿意跟晏颂接触,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小姐,小蝶究竟是怎么了?晚饭没吃,早饭也没吃,这样下去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云涯吩咐道:“准备一份早餐,我给她送上去。”
云涯端着早餐推开了纪蝶的房间门,她还躺在床上,似乎睡的很沉,云涯却看到她的睫毛在轻微颤抖。
云涯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走过去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涌了进来,纪蝶下意识抬手遮在眼睛上。
云涯就站在窗前,扭过身来,背后是万丈光芒,面容显得有几分模糊,唯那双清冷却温柔的眸光熠熠生辉。
“你还要糟践自己到什么时候?”语气毫不掩饰严厉,说实话她对纪蝶的耐心已经耗尽,要不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云涯会找个好地方让她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辈子,也算是全了两人之间的情分,但是现在……
纪蝶拉着被子蒙着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矫情什么,因为小小姐昨天那番让她难堪的话?还是那毫不留情的嘲讽?她的自尊心受不了了吗?
云涯大步走过去掀开被子,居高临下冷冷的俯视着她:“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安心嫁给秦叔,做你的贤妻良母,豪门富太,那你现在就给我起来吃饭,饿死你自己不要紧,饿死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看你还有什么筹码嫁给秦叔。”
顿了顿,云涯接着说道:“第二,我给你一笔钱,把你送到一个山明水秀适合养老的地方,让你一世无忧的度过这一生,但你必须要和外界切断任何联系,并且我不会再见你,那你想躺到什么时候我都懒得管。这两条路,你选一条,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话落云涯双手抱臂,冷冷的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沉默。
漫长的沉默。
这一分钟相当于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云涯冷冷勾了勾唇,纪蝶一定会选择的。
“十、九……八……。”云涯朱唇微启,淡漠的声音有些无情甚至可以说残酷。
“五……四……。”云涯勾弄着小拇指,漫不经心的倒计时。
“三……二……。”一就在她唇齿间游离,就在这时,纪蝶忽然直起身来,端起床头柜上的早饭就往嘴里扒。
云涯勾唇笑了笑,眸底透着一抹了然于胸的从容和嘲讽。
“这才对嘛。”云涯走过去,抬手顺了顺她微显凌乱的长发,动作十分温柔。
纪蝶顿了顿,抬眸看了她一眼:“小小姐,有句话我憋在心底很久了,一直都想告诉你。”
云涯眉梢轻挑。
纪蝶抿了抿唇,低声道:“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怕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小小姐,以前的小小姐虽聪明,但她善良。可爱……现在的你,虽然是我熟悉的模样,却太过可怕。”
云涯眸光晃了晃,俯身直视着纪蝶的眼睛,声音轻柔如同梦呓:“那你是说,我现在不善良?不可爱了吗?”
纪蝶下意识往后缩,垂着脑袋,并不敢去看云涯的眼睛,却依旧觉得头皮发麻:“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对……对小姐那么仇恨,但是小小姐,这个世上只有小姐才是最爱你的人,你不能再偏激下去了。”
“够了。”云涯脸色转冷,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傻子,纪蝶不傻,相反,她一直都很聪明,一直都在跟她装傻。
“真正的纪云涯早就死了,被纪澜衣亲手杀死的,你觉得我会对一个杀了自己的人手下留情吗?如果有一天她回来,请你帮我转告给她一句话。”云涯眸底闪烁着疯狂而诡谲的幽光,明明晴空万里,纪蝶却犹如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浑身发冷。
云涯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她,为了我,也为了渺渺。”
纪蝶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面前的少女,那么陌生,那么可怕,再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小姐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也说的出来。
云涯抬手给纪蝶整理了一下衣领,眸光温柔若三月的春风,仿似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她唇角勾着淡淡又得体的微笑,“蝶姨,马上要当新娘的人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宝宝,知道吗?秦叔听说你怀孕了,他很高兴。”
纪蝶呼吸微颤了下,他、很高兴吗?
“我会和阿渡哥哥商量下婚礼的时间,你就安安心心的当新娘子吧,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不开心,何必呢?人啊,就是要为自己而活。”
留下这句话,云涯勾唇,翩然离开。
走出房间,她脸色瞬间转冷,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回到自己房间,给秦渡打过去电话。
“阿渡哥哥,婚礼不能再拖了,秦叔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亲自跟他谈。”
“涯涯,你也说过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爸爸那里,他还没过了自己心底的坎,还得给他时间自己想通,要不然,嫁过来蝶姨也只能受苦。”
云涯冷冷勾唇,“后天,帮我约一下秦叔,我有法子让他接受。”
晏颂陪了云涯三天,这三天,两人吃在一块,睡在一块,玩在一块,形影不离,后来引得渺渺都嫉妒了。
这三天,云涯什么也想,什么也不做,尽情的霸占他,陪着他,一想到离别将近,更是依依不舍。
第三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云涯看天气阴沉,就如她此刻的心一般。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早上一起醒来,下次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云涯抱着他不撒手,一直熬到七点多,晏颂无奈道:“你就不怕渺渺生气吗?他手法可是越来越熟练了,昨晚竟然弄了个手铐。”
云涯忍不住发笑:“那你是怎么挣脱魔爪的?”
晏颂晃了晃自己骨节修长的手,在男人的手中,算是非常漂亮的了,得意的说道:“我要说我会缩骨功,你信吗?”
云涯眨了眨眼睛:“我看见牛在天上飞。”
晏颂伸手捏了捏她鼻子:“让你不信我。”
云涯推了推他:“那好,你走吧。”
云涯放手了,他倒是不舍了,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晏颂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回到房间,就见云渺盘腿坐在床上,看到他进来,抬眸看了过来,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酝酿着狂风暴雨。
晏颂笑了笑:“这么早就醒了?”
云渺晃了晃手里的手铐,没有说话晏颂也看懂了他的潜台词,不由得无奈道:“我想上厕所,又怕惊醒你,所以……。”
云渺撇了撇嘴,【骗人】
晏颂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渺渺,我今天就要走了,这两人和你在一起玩,我很开心,短时间让你消除对我的芥蒂,我知道办不到,在你心底一定以为我是个抢了你妹妹的坏蛋,对不对?”
云渺重重点头。
晏颂笑了笑,走过去说道:“请你相信,我对涯涯没有任何的恶意,我和你一样,很爱她,希望她开心快乐,幸福无忧,这个世上除了你,只有我才是最爱她的男人。”
云渺对这番话理解的很困难,他似懂非懂的盯着晏颂看了几秒,然后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个动作,然后用手做刀,作势砍在晏颂脖子上。
这个动作晏颂一眼就看懂了,他是说,如果他敢伤害涯涯,他一定会杀了他。
果然啊,外人都道渺渺傻,但其实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该明白的都明白。
“好,我向你保证。”
——
上午的时候,晏颂说有事出去一趟,云涯心想他应该有自己的事办,也就没有黏着他,从车库里选了一辆车给他开。
“我去去就回,在家等我。”晏颂吻了吻她额头,转身快步离开。
云涯一直目送着车子消失在庄园的大门口,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罩顶,山雨欲来。
风有些凉,李婶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肩上,低声道:“小姐,起风了,回去吧。”
云涯淡淡道:“李婶,天快下雨了呢。”
李婶望了眼阴沉的天色,忧道:“江州的天就是这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有三百天在下雨,想见个大太阳就跟中了六合彩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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