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冷气很强,风御海的额头却老是在冒汗,于常安特地端来一盆水及一条毛巾,坐在床边替他擦拭,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就怕吵醒他。
沉睡中的他浓黑的剑眉依然高高挑起,挺直好看的鼻梁搭配着他看来无情的薄唇,就算在沉睡中也显露出它们唯我独尊似的高傲夺目。
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他的跋扈飞扬,两年前当他以不可一世的态度,高高在上的瞧着她这个被风淮恩请回来的天才医生时,她就莫名的恋上他,喜欢他高挑着眉微眯着眼打量人的样子,喜欢他潜藏在眼底那股压抑的热情与散发于外的狂傲威严。
其实,她最爱的是他对生命狂热的战斗力,她在他的眼中看到生命缤纷灿烂的火花,就像当年她卯足了劲在短短四年内,拿到哈佛大学医学系与生化科学双料博士头衔般不顾一切。
学历、经历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自己生命的一种交代与挑战,她知道他跟她是同一种人,只不过他属于天的那一方,她属于地的这一隅,交集也只是瞬间。
怯怯的伸出手抚上他的眉眼与唇瓣,于常安觉得满足了,爱一个人并不在于拥有,而是一颗心的托付、踏实,至少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让她明白了爱的感觉,够她用一生去回味。
纤细的手突然被一股猛然而来的力道给攫获
“啊!”于常安吓得惊呼出声,一颗心就要跳出喉咙,一抬眼望见风御海犀利不已的双眸正瞪视着自己,刹那间让她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想马上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你是谁?”风御海冷冷的瞅着她,手上的力道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成份。
“我我是风淮恩请来的特别看护。”他不记得她于常安有点失望,不过这样也好,少点记忆便少点牵扯,少点牵扯便少点心痛。
宁可,爱一个人的心情像湖面上的点点波光,含蓄而美丽,也不要像暴雨风中大海的狂嚣与反扑,时时得承受不安与危险。
特别看护?风御海微眯着眼,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在医院还有缠在身上的白色绷带。
“你应该叫他三少爷。”他放开她的手,有点不悦的指正她。
“是,对不起。”她头低低的根本不敢抬起来,此刻她只想赶紧逃离这种尴尬莫名的状况。
刚刚她偷摸他,他知道吗?还是他才刚刚醒过来?老天保佑是后者,否则她怎敢再面对他?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这女人刚刚才像个花痴一样在他脸上上下其手,怎地现在倒害羞得头也不敢抬了?
于常安的心又不安的跳动了一下,怯怯的抬起头来,两双眸子瞬间在空中交会,一个狂霸,一个胆怯,就像是丛林中的猛狮与小白兔,形成一种可笑的对峙。
她,看来竟有点眼熟
“名字?”
“嗄?”他抿紧的唇看来好可怕。
“你的名字,不要再让我问第三次!”
“我我叫安安,大家都叫我安安。”
安安?风御海撇唇一笑。
“你的名字很像卡通里小朋友的名字。”她看起来娇小甜美,名字跟她的人倒挺搭的。
这句话是讽刺还是赞美?于常安不解的微皱眉,不过很快地便舒展开来,稍稍往后退了两步。
“风少爷,既然你已经醒过来,我想有些必要的检查可以开始了,我先去请医生过来替你看看,必要的话得再进手术房一次。”说着,于常安转身便要走,手臂却让人从后头给扯住。
“等等,先扶我去洗手间。”
于常安一愣,身子微微僵硬着,回眸看了他一眼“你已经插上管子,不需要到洗手间就可以小解,何况你的脚也受了伤,不太方便走动。”
“我不习惯用管子,替我拔掉。”
“嗄?”于常安的脸刷地红了,试着想抽回自己的手逃开,她是医生不是护士,从没照料过病人的生活起居,出道才短短约三年,其中有两年还是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动过的刀也都在两腿的部位之上,叫她大刺剌的替他拔除尿管?不,她做不到,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做不到。
她的反应让风御海挑了挑眉“你耳聋了吗?”
住进医院已经让他够不愉快了,风淮恩竟然还请一个傻愣愣的看护来照顾他,看她那个表情,活像是他要她在他面前脱光衣服似的!
“我没聋,只是医生说”
“我不管医生说什么,我现在就要拔掉管子进厕所!你再啰唆我就叫人把你丢出去。”
于常安闻言居然点点头“好啊,不用人来丢,我自己出去好了呃,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
然而,他不仅没松开手,反倒单手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将脸凑近她“你连个管子都不敢拔,当什么特别看护?”
他的脸就在她面前约寸许的地方,浓浓的气息吹拂在她白皙敏感的颊边与颈项,她顿觉一阵火烧般的热气从体内一直贯穿开来,让她心慌、让她心跳、让她不知手措而手忙脚乱。
“我我是生手,第一次当人家的看护,风少爷,你不要这样,请你放开我。”她急了、慌了,他宽大的胸膛熨烫着她的胸口,强而有力的手臂像是要一辈子拴住她般。
她怕,怕自己无法克制对他的感情,继而越陷越深
“你是第一次当看护?”这就难怪了。
她整个人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柿子,看来丰润可口而诱人,不知怎地,见她那娇小的身子在他的胸前胡乱挣扎的仓皇模样,竟莫名的挑起他的保护欲与怜爱之心,想要把她当成宝物收进袋子里珍藏。
“是,我是第一次当看护,风少爷,若我做得不好,你就多多包涵,现在请你放开我,好吗?不然我请三少爷替你换个看护好了。”
闻言,风御海放开了于常安“不需要,我觉得你很好。”
“可是我连管子都不敢拔,你一定很生气。”他一放开她,她马上退得远远的,只差没把背抵上房门。
“过来,安安。”他一点都不喜欢她离他这么远。
“我要去找医生了。”她的手在身后握上门把,准备随时开溜。
“找医生按服务铃就可以了,不需要你跑一趟。”
“那个医生很特别,我得亲自去才找得到人,风少爷,你在这等着,我一会就回来。”说着,于常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身后仿彿有人在叫她,不过她顾不了这么多了,她的心脏很弱,受不了风御海再一次的突袭。
他的怀抱好宽好大好温暖呵,只是那毕竟不是她可以停泊的港湾,偷偷恋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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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得正好,我要出院。”风御海一见到捧着一大束海芋走进病房的风淮恩便皱着眉道。
“那得问医生。”风淮恩微笑的将花插在新买来的花瓶里,左左右右拨弄审视一番觉得满意了,才回过头看着风御海“如何,这束花不错吧?我特地一大早去买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回答了,倒是你还没告诉我这束花究竟好不好看?”
“好不好看那么重要吗?你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玩意!”花,只有一个用途,就是用来讨女人欢心。
“我知道,这花本来就不是带来送你的。”说着,风淮恩还将鼻子凑近闻了闻,一副快乐愉快的甜蜜模样。
“不是带来送我的?那放在我房里干什么?”
“她会看到就好。”
“谁?”
“就是”
“御海!”像只美艳的花蝴蝶似奔进的苏瑷打断两人的谈话,梨花带泪的面容贴上风御海的胸膛“我好担心你!”
风御海微皱着眉,却没有推开来人,反而伸手拍拍她“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
“歹徒查出来了没有?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公然行凶?”
风御海看了风淮恩一眼,后者对他摇摇头“那几个黑衣人的身手极快,逃亡的路线也都事先安排好了,所以警方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纽约警方真是办事不力!”苏瑷气嘟着小嘴,一双眸子似有若无的移到风御海绑着绷带的左腿,有点儿欲言又止。
她的目光风御海感受到了,也看了自己的左腿一眼“放心,我的腿不会断,过些日子就可以拆了绷带,只是婚礼可能得延些时候。”
“那好不,我的意思是你的伤比较重要,我们的婚礼可以延久一点,等你一切恢复过来再说吧。”
风御海挑了挑眉,对她语气中那松了一口气的释然感到不解,看来经过这一次意外,她似乎不太想要嫁他了,是吗?为什么?
“你真体贴。”
“这是应该的,御海。”苏瑷心虚的别开眼。
“嫂子,最近你可要多多来陪二哥,他的腿不太方便,只能待在医院里一定很无聊,有你在一旁,二哥的伤一定可以快点好起来。”风淮恩突然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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