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呢?
她仔细分辨着对方的眉眼五官,低低地唤了一声:“白姨娘?”
“是,是婢妾!”青衣妇人小心翼翼地来扶她,泪水涟涟地问,“姑娘您疼不疼?”
太微满头大汗,闻言无力地笑了一下。
是她,是白姨娘不假。
只有白姨娘才会傻傻地来问她疼不疼。
她依靠着白姨娘勉强站直了身子。
可跪久了,刚才磕头又磕狠了,甫一站起来,太微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又栽倒在了地上。
还是沈嬷嬷,眼疾手快,匆匆扶了她一把。
扶完了,沈嬷嬷一手提着藤条,一手来掸自己的前襟,同时没好气地冲白姨娘道:“姨娘也不仔细着些,没的叫五姑娘摔了。”
沈嬷嬷是祁老夫人的陪嫁丫头,跟着祁老夫人在靖宁伯府呆了几十年,就是如今的靖宁伯本人见了她,那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是以白姨娘喏喏应是,一句多的也不敢说。
她只是愈发紧张地扶着太微,一路将人扶回了集香苑。但集香苑里的几个丫鬟,直到她们进门才不紧不慢地来接手。
几个人或打帘子或扶着太微往内室走。
白姨娘跟在边上,抹着眼泪提醒丫鬟们:“姑娘背上有伤,切莫让她躺着睡,你们几个这几天夜里都仔细看着些。”
丫鬟们随口敷衍着。
太微突然停下了脚步。
白姨娘忙问:“怎么了?”
小丫鬟们也都看着太微。
太微有气无力地抬眼看了看众人,说了句:“我要沐浴。”
恰逢大丫鬟碧珠走进来,听见这话后笑了笑道:“姑娘,灶上这会怕是没有热水,您先歇歇,晚些时候再说吧。”
太微看着屋子角落里静悄悄燃着的灯,声音软软的带些沙哑地道:“靖宁伯府穷得连烧水的柴禾也没有了吗?”
众人一惊。
碧珠没了声。
太微自己往前走了两步坐到了椅子上,又说了一遍:“我要沐浴。”
“碧珠。”白姨娘揉搓着手中帕子,轻声道,“没听见你家姑娘的话吗?快派个人去灶上要水。”
碧珠看看她又看看太微,终于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白姨娘便同太微道:“五姑娘,让婢妾服侍您沐浴吧?”
“……姨娘,什么时辰了?”太微低着头,脸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不答反问了一句。
白姨娘愣了一下:“应该已经过了戌时了。”
太微抬起头来,眼睛里有着白姨娘不熟悉的光亮:“那看来时辰是不早了,姨娘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她现下满头雾水,浑身疼痛,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同人打交道。
见白姨娘不吭声,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姨娘回去歇息吧。”
白姨娘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叹口气叮嘱了几句话便先回去了。
又过一会,碧珠领着人提了热水回来,送进盥洗室里后出来和太微说:“虽然马上就要入夏了,但这夜里还有寒意,奴婢这水一路提回来,被风吹凉了不少,可不是奴婢提了不热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