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件劣品。
像四姐祁茉那样的,则要贵重许多。
屋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问安声。
太微终于抬眼看了看周遭,从昨夜开始她便一直像身在梦中,眼前所见一切,人也好,物也罢,都不似真的。然而这一刻,她看着众人,听着她们一声声地请安,突然之间有了真实感。
她内心变得焦灼起来,近乎迫切地将目光落在了进门的方向。
珠帘安安静静地垂在那,遇见风时,才轻微地晃动一下。
太微不觉有些坐立难安,隐在袖中的手里藏着一枚铜钱,被她反复摩挲摆弄,一刻也停不下来。
她有许多年没有这般焦躁了。
突然,珠帘边缘剧烈晃动,那平平的一条线抖成了银白色的浪,她蓦地瞪大了眼睛——
有个白白胖胖的小姑娘从后头走了进来。
瞧着不过七八岁模样,圆嘟嘟的一张脸,生得唇红齿白十分讨人喜欢。
太微牢牢地盯着她,几乎是瞬间便红了眼眶。
她连眨眼也不敢,生怕自己一闭一睁的工夫,眼前活生生的小七就会消失不见。如果这是梦,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小七死后,她曾无数次地在梦里看见这个孩子。
永远都是她们昔年分别时的年岁。
永远都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模样。
笑起来两颊酒窝深陷,一双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睛弯成月牙状,是再好看不过的样子。
但她一直知道,那样的小七是假的。
小七早就死了。
不到十三岁,便死了。
可这一刻,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明明是活的。
太微按捺着,想要上前去揉揉她的脸,想要抱一抱她,想要确认她的确是真的,可她不能动。她必须忍耐着,装作若无其事,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处。
一旦她动了,她先前的装乖卖好就全成了白费功夫。
太微暗暗地深吸了两口气,垂眸敛目,掩去了眼中水汽。
来日方才,这一回她再也不会离开小七。
小七也绝不会再死于豆蔻年华。
她已经变了,这世道也该跟着变一变了。
太微仔仔细细地听着小七给祁老夫人请安的声音,有些轻,也有些慌张,带着晚到的心虚,一点底气也没有,显得怯生生的,一股小家子气,一点也不大方。
太微无声地叹了口气。
小七在这一点上,还真是像极了她的生母白姨娘。
白姨娘连在沈嬷嬷跟前都不敢多言一字,就更不必说在老夫人面前的时候了。
因着太微她娘不能管事,府里几位姑娘虽然都各自有各自的院子住着,但平素的教养都是跟着亲生母亲的。
小七跟着白姨娘,也只能学成这般模样了。
太微瞥了上首的祁老夫人一眼,料想她应当不至发火。几个孙女里,小七年纪最幼,也最不起眼,平日虽不讨她喜欢,但也没叫她狠训过,今日想必也不会例外。
果然,祁老夫人连看也没有多看底下请安的小孙女,只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起来吧”,便摆摆手让人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