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就是要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身份尊贵,活得肆意,人人都来讨他欢心。但那些人,他一个也瞧不上。他心底里除了妹妹以外,还能容下的人,就只有一个薛怀刃。
国师焦玄多年前到他父皇麾下效力时,便带着薛怀刃。
他们二人年纪相仿,一道读书,一道习武,倒比他和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更亲近一些。
杨玦便做什么都想要带上薛怀刃。
有福同享,才是兄弟,不是么?
可久而久之,杨玦便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似乎并没他想象中的那般得薛怀刃的喜欢。
他们二人的性情喜好,终究是不一样。
他每一回都兴致勃勃,可薛怀刃却总是意兴阑珊。
是以今次,杨玦明明听清楚了薛怀刃的话,也仍然觉得自己没有听清。他摸了摸耳朵,皱着眉头问了一遍:“你方才说的什么?”
薛怀刃没有回答,只朝着太微伸出了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净。
他的声音,也如他的手,干干净净,透着一抹冷冷的意味:“抓住这只手,你就可以活命。”
太微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苍凉凄微的笑容。
这只手,她不该抓。
可是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抓。
若是不想活下去,她方才又怎会故意喊出“薛嘉”二字来。她搏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吗?如今机会来了,她怎能放弃?
太微几乎没有迟疑,立即便抬手抓住了薛怀刃。
她的干脆利落毫不犹豫,令一旁的杨玦大为不满,冷嘲热讽,讥笑道:“怎么着,这般迫不及待,瞧他生得比我好看不成?”
言罢他又同薛怀刃道:“这人你真要带走?”
似乎还是不敢相信。
薛怀刃将太微从地上拉了起来,顺势将她搂进怀中,淡淡地道:“殿下不许吗?”
杨玦眼神轻慢地看了看四周,一耸肩,摊手道:“你我之间哪有什么许不许的,只是这人都在这,少了你,不就少了一份热闹嘛。”
太微站在薛怀刃的臂弯里,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有些腿软。
她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薛怀刃。
——她猜不透,也料不到他会怎么做。
太微的呼吸声,骤然间变得很轻。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站稳。
杨玦站在她背后,盯着她的背影,又说了一句:“人多了才叫乐子,是不是?”
忽然,脚下一空,身子一轻,太微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她猝不及防间,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薛怀刃的脖子。
他面向杨玦,神色从容地说了一句:“殿下言之有理。”
太微的心沉了下去。
杨玦笑起来,抚掌道:“寻欢作乐合该如此才对!”
薛怀刃颔首,亦笑了起来,但转瞬他便敛去笑意,声带两分慵懒地道:“奈何微臣只爱吃独食。”
杨玦一怔,皱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但到底没有发怒,只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带走吧,眼不见为净,省得我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