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还是要去——找人?
“不是。”他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很耐心的说道:“刚刚放走他们,不能马上去追查,否则之前做的就白费了。朕是要带人四处考察民情。”
“哦……”
我倒忘了,他这次南下还有这个目的,虽然之前被刘毅的死搅乱了原来的计划,但有的事还是得做。只是——他真的那么放心就这么放走了莫铁衣他们?
我心里虽然不安,但也不能就这么问出来,想了想轻轻道:“你要小心一点。”南方到底还是不安稳的,就算莫铁衣他们会承这个情,难保里面会有些不讲理的,事态到底会怎么走,谁都不能肯定。
我怕他出事,也怕那些人会轻举妄动,皇帝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就不是简简单单抓几个刺客杀头能善了的,天朝就真的就要大乱了。
听到我的话,他的脸上闪过了一点笑意,又转身走了回来,看了我一会儿,俯下身亲了一下我的嘴角。
我僵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他。
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亲热,我和他毕竟曾经是夫妻,再亲密的事都有过,可这样淡淡的亲吻却似乎是第一次,他的唇很热,温柔的鼻息吹在脸上也有一种酥麻的感觉。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看着我脸红的样子,他眼中的笑意更甚,看我侧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他这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刚一转身,却停下了脚步。
我只看到他的背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到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但他却挡着我的视线,我用尽力气撑着身子慢慢的坐起来,就看到他的前面,阳光照进来的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僵硬的站在那里。
裴元丰。
他的脸上还有些红,人也是气喘吁吁的,像是刚刚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可他的脸色却在这一刻迅速的变白,惨白。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安静里。
过了很久,还是裴元灏先迈出了一步,慢慢的走到门口:“回来了?”
“……嗯。”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好像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那么无力,我虚软的靠坐在床头,看着裴元丰慢慢的低垂下眼睑,眼中像是有水光流动,几乎快要涌落出来。
“你走这两天,也发生了很多事。”裴元灏看了他一眼,道:“你先看看她吧,完了到清水渠来找朕回话,朕带他们过去看看春汛的准备。”
“是。”
说完,裴元灏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
我坐在床头,裴元丰站在门口,两个人就这样无言的对视着。
只有我知道,我的心跳有多弱,几乎和他现在的呼吸一样。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的走过来,那属于少年人的稚气似乎一瞬间就从他的脸上消失殆尽,高大的身材站在床边,将所有的阳光都遮住了,我抬起头,只能看到阴影下他的眼睛,像是也被阴影吞没了,一点光都没有。
“你……又受伤了?”
“嗯。”
“疼吗?”
“嗯。”
“是为了他?”
“……”这一次,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深深的埋下了头。
我不敢看他,就好像不敢看我过去苦苦的坚持,一切都因为那个男人溃败下来,连他曾经的努力,都被我一并的溃败了。
他还是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慢慢的蹲下身,抬起头道:“你已经决定,要回到他身边了,是不是?”
再怎么埋下头,也要对上他的目光,我才发现自己是无处可逃的。
只能这么看着他,透过眼中的流光看着他,而他的眼睛里也有东西在流淌着,却因为咬着牙说话,而一直僵持着。
“青婴,”他看着我,轻轻的道:“他会好好对你吗?”
“……”
我不知道。
我曾经被他强暴,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甚至,在我刚刚流产之后就能将我丢到冷宫去不看一眼;而每一次我肯妥协,答应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又会变得温柔,温柔得不像是真的。
他的爱和恨都是最极端的,会让人生,也能让人死。
即使这样,我还是要留在他身边吗?
感觉到我也在颤抖,裴元丰轻轻的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白皙的手背上也还有伤,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他捧着我的手看了很久,终于长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我:“青婴,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想强迫你什么。”
“……”
“就算,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离开,到我身边。”
“……”
“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
“……”
“你在冷宫的那个样子,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