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箫陌与她同岁,准确的说她还虚长几月。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广阔的皇宫,哪里没有他们曾经一同游玩的痕迹。他儿时调皮,曾经为她爬树摘风筝,被先帝罚跪祠堂。后又为她将先皇后最喜欢的牡丹花折了,送了一大捧给她,被先皇后呵斥了一番。他教她习字作画,甚至与她琴箫和声。她练琴手指受伤时,他也为她贴心服药……
望着这样粉雕玉琢,眉目如画的翩翩小少年,哪个少女不怀春……
长大之后,这位七皇子更为俊美倜傥,惊才惊艳。吟诗作画,骑马善射,名声远播京城,令众人称赞。她站于他身侧,竟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因为他是她的!
李妍珊仍记得季箫陌十五岁那年,他坐于白马上,白衣衬着他俊雅非凡,眉目温润:“妍珊,我为你捉只小白兔来玩玩。”
她抬起头,望着那双星辰一样明亮夺目的墨眸,漂亮得害她得心砰砰直跳。她心头不由得一动,终于明白了这短短十五年的相处,自己究竟对着眼前的少年有着怎样的心思……
然而变故突生,秋狩之时,野兽发狂,逃亡之时,大皇子摔下马,头撞岩石而死,季箫陌的右腿被树枝刺穿。太医虽及时救治,但药石无灵,季箫陌从此落下了病根,不利于良行,甚至身体越来越病弱,命不久远……
她不可能将自己的幸福,压在一个不能正常行走,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人身上。所以她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宫为妃。
然而只不过短短五年,众人仿佛已经忘记了传言中病弱不堪,即将死去的七王爷曾是如明月一般耀眼夺目的少年……
凤眼微抬,季箫陌淡淡道:“嗯,皇嫂。”
借着灯光,季箫陌望向眼前含情脉脉的佳人,三年不见,她从少女成长为真正的女人,出落得越发秀美,就如当年他亲自为她题下的诗——牡丹妍艳,璎珞飘遥。如今脱变了当初的清纯动人,更添了几分倾倒众生的风韵,有若盛放的绝色牡丹。
他坦然地看着她,温润的眼瞳很是沉静,不知为何,耳边传来穆水清滔滔不绝的声音竟让他的心境突然变得很平和。
少时的青梅竹马,让他曾认定非她不娶。明明妙语连珠,善于诗词歌赋的他偏偏在喜欢的人面前变得不善言辞。他善画,便将她从小到大的容颜一一用画描摹了下来,寄托着自己的感情。
曾经强烈的喜欢,得不到的惆怅,甚至有更多莫名的情绪,竟然在许久之后见到她后,竟然是这么的平淡如波,仿佛站于他眼前的是一位不相熟的故人。
至于,画为何三年后仍挂在书房,不是他还喜欢她,忘不了她,而是逼自己不能喜欢,逼自己直面面对自己曾经逃避的事物。这样残忍地在自己的心伤上撒着盐,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人总要长大的。三年了,这段时间,够了。
他不可能困在回忆里一辈子。
见曾经对她温柔体贴的少年竟变得这般冷淡,李妍珊的心中泛起一股酸楚:“箫陌,当初其实我……”她含幽似怨地瞧着他,墨色的眼瞳似端得一汪秋水,好不委屈。
季箫陌胸口一窒,修长的手指捂着唇瓣痛苦地咳嗽着,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又咳血了,你还和以前一样不好好喝药吗?”李妍珊连忙蹲下身,拿出锦帕想要擦着他唇边的血迹,却被穆水清一把夺了过来,生生挤走,差点踉跄地摔在地上。
穆水清一边轻拍着季箫陌的背脊,一边轻拭着他嘴角的血迹,她的动作熟练的仿佛做过千万次,是前世身为护士的习惯,而在别人眼里,则是她一直服侍季箫陌的体贴亲密的行为。
她脸上的笑容羞怯动人:“现在是由我服侍王爷喝药的,说因为没有遇见妾身,没有活的动力。如今遇到了自己想要的人,愿意为了臣妾和病魔抗争到底……王爷……”
穆水清扬着声,极其肉麻地喊着“王爷”二字,动作温柔体贴,眼神情深万分:“王爷真是会哄人呢……”
李妍珊脸色煞白,手紧紧地刮着手中的纸扇。此时她若突然恼怒离去,正是透露了自己的心思,落了下乘。于是她僵持在两人的身边,强颜欢笑地见着穆水清温柔地轻拍着季箫陌的背脊,一副温柔娴淑的良妻模样。
季箫陌淡淡道:“皇嫂,宫宴开始了,皇兄正寻你呢。”
见季箫陌给了个台阶下,李妍珊灰败着脸幽幽离去。只是回去后,季桁远似笑非笑的面容让她的心沉了沉,随后她迅速端起笑脸道了一声“陛下”。
原本,穆水清想下几个重口味逗逗李妍珊,看她会不会原形毕露,怒目圆睁,谁知,季箫陌非但不帮她,还将人给放跑了。她还没玩够呢!
穆水清噘着唇,不满道:“我是在帮你报仇呢,你一点都不配合,没劲。”她将锦帕不满地丢在他的身上。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