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张地拉着季桁远的衣角,惶恐道:“陛下,臣妾……”陛下千辛万苦隐瞒自己有狐臭,自己竟然当着陛下吐了出来!糟糕,陛下素来要面子,她岂不是亲手将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毁于一旦了?!
婢女慌张地跪倒在地:“贵妃娘娘是害喜的表现,恐怕是身体不适……请陛下息怒!”
季桁远青着脸道:“爱妃好生休息,朕去沐浴更衣了。”
房间打扫干净后,李妍珊斜躺在贵妃椅上,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肚子上,神情呆呆地望着床上。她的肚子高高隆起,似有六个多月的身孕。贴身婢女送来太医的安胎药时,她看也未看,随手浇到了窗边的花盆里,随后,她望着肚子,轻叹了一声。
本来怀上身孕后,指望通过肚子里的孩子能让自己成为皇后,可偏偏……
她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拍着自己的肚子,原本高高鼓起的肚子忽然瘪下去了一角……
该死的穆水清!害她的孩儿……她的孩儿……
李妍珊想起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手重重一甩,将桌上的药碗泄愤地摔在了地上。惊心动魄的响声让门外守着的宫女太监们一慌,纷纷跪倒在地。
季桁远沐浴更衣时,一个不起眼的小香囊从他的衣服里滑下,掉落在地。那是穆水清被季桁远忽然抱进马车里时,恼羞成怒下恶意塞进他怀里的。
虽然不能明面上对当今天子不敬,但可以背地里恶整他一番。这次的狐臭丸她加大了功效,足足是之前的十倍之多,绝对能让闻者恶心呕吐,退避三尺!
染上狐臭的陛下啊,看你怎么再招妃子侍寝。穆水清偷偷放的时候,满脑子想着季桁远********妃嫔时,妃嫔忽然受不了他身上的恶臭,张口吐在他的身上。这是多么的喜感啊……
第二日,见季箫陌探访,谢茹深吸了口气,支起身子。季箫陌一慌,想将她扶下。却见谢茹伸出手,低头替他系着衣带。
她为他小心地理着衣服,单薄的白衣衬得她越发的苍白,只不过望着季箫陌有种怀念的轻叹:“箫陌还是跟以前一样,粗心大意。身子明明就比常人弱,却来陪着我。别顾着来看我,自己感染上了风寒。”
季箫陌呼吸一顿,眼中微染湿意。他在谢茹背后塞了一个软垫,以极低的声音呢喃道:“皇嫂……箫陌长大了,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从宁太医口中得知谢茹久病缠身时,他心中内疚不已。若他能早日找到皇嫂,或许皇嫂就不必受那么多年的苦了。
“别这么喊我了。”谢茹苦笑,“如今能当你皇嫂的只有宫里的那些妃子们。我不过是一个平民女子,怎么担当得起这个称呼……不是之前说好了么,我不过虚长你两岁,还是喊我名字吧。”她虽这么说了好几次,但季箫陌总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皇嫂”,毕竟他这么喊也喊了多年了。
摔断腿那段昏暗迷茫的日子里,是谢茹贴心照顾,苦苦相劝,季箫陌才走出了那片阴霾。所以对于谢茹,除了嫂子,更是他敬重的温柔的知心姐姐。然而那时,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皇……”在谢茹嗔怪的目光下,季箫陌改口道,“谢茹……”他扭捏了一下,道,“箫陌有一事想求……”
见季箫陌犹犹豫豫,白皙的脸庞忽然涌上两抹红晕,谢茹甚是奇怪,只见他忽然俯下身,以只能两人相闻的音调悄悄道:“快到王妃生辰之日了,但……箫陌一直不知道女孩子家喜欢什么,该买什么?所以想问问你……”
昨日见皇嫂病得迷糊所以没有脱口相问,如今见她气血红润了不少,季箫陌便红着脸问出了不情之请。他在谢茹耳边小声交谈就是因为太不好意思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份生辰礼物纠结失眠了一个晚上,整日惴惴不安。
早晨起来,他曾问过青竹王妃喜欢什么,青竹犹疑了一下,挤眉弄眼悄悄道:“王妃最喜欢钱的吧。送王妃几个大大的金元宝,王妃一定眉开眼笑!”可钱这么俗气的东西他怎么送的出手啊,于是不指望青竹的馊主意,他眼巴巴地求见了曾和穆水清一样是京城才女,足智多谋的皇嫂。
谢茹笑着道:“送王妃一件漂亮的衣服吧。女子皆是爱美之人,想必她一定喜欢。而且快冬日了,送件漂亮的小袄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