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穆水清的口无遮拦,句句夹杂着火药气味,季箫陌一阵心悸,他捂住胸口的位置皱了皱眉,手有些发软。良久他涨红着脸,才憋出一句话:“胡说!”
面对穆水清的机关枪一般的反问,季箫陌豪无招架能力,甚至不知从何说去。
穆水清浅笑盈盈,尽量让自己的气势不输给闻言变色的季箫陌。她素手指着他的胸膛,原本能将季箫陌点得心慌意乱的小手如今用足了劲道狠狠地戳着他的胸膛,恨不得戳一下就是一个血窟窿。
穆水清目光炯炯地问道:“你说我胡说,那她是谁?不是王爷的****那是谁?!那孩子,长得那么像王爷,不是王爷的私生子,又是谁?!”她的这句话已经不是疑问,而是在确认。
季箫陌哑然。他心中坦荡荡知晓自己跟谢茹没有一丝暧昧之情,他只当谢茹是嫂子,甚至在三皇兄逝去后,更加愧疚地想带着三皇兄的那份待她好。但穆水清却耿耿于怀地揪着谢茹和男孩的身份,要他解释清楚。这让他如何辨别?他根本不能,也无法解释啊!
穆水清笑道:“我不是不讲理的人,若王爷能说出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我可以不无理取闹。”她认真地望着季箫陌,一字一句低声道,“王爷,我等着你的解释呢。哪怕是一句话也好。我只要你告诉我,她是谁……”
季箫陌说她在胡说,那一刻穆水清心莫名地跳快了一分,她竟然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误会了,其实那女子并不是季箫陌的****。但此刻,季箫陌双拳紧握,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最终没有吐露半分,哪怕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整个马车静谧得有些骇人。等待答案的时间,一秒似如一个世纪。更何况季箫陌安静得太久了,让她仿佛度过了一段长长的冰河世纪,心凉得透彻……
穆水清向后退了一步,脸惨白如纸,她暗骂自己自作多情,事到如今才肯死心。她又恨季箫陌不愿意多说,不就是女子和他之间的关系吗?!若不是心中有鬼,怎么可能不能说?!
这一次,穆水清的心彻底死了。
她暗了暗眼神,长指轻轻抚摸着已然麻木的脸颊,望着季箫陌沉默的神情,轻声道:“王爷,双重标准不是这样标准的。王爷既然给我戴了一个绿帽子,我为何不能给王爷戴一个?”
季箫陌不懂绿帽子是何意,但看穆水清婉然的摸样,立刻猜到了几分,脸瞬间铁青。
他本能地想要解释,可这完全不能解释。穆水清为何会知道谢茹?他谨言慎行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为了穆水清在今夕毁于一旦。只有谢茹的真实身份,他全部不能对穆水清解释。
“我们又没同房,说起来还不算真正的夫妻……好聚好散也方便……”
季箫陌震惊地抬头。虽然自己曾经怀疑穆水清的用心,对她处处警惕。但如今他早当穆水清是自己唯一的王妃,想一心一意相守的人。但穆水清竟然说他们不算夫妻,那这些日子,她究竟当他是什么?
他气极反笑:“我们不算夫妻……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王爷是我的恩人。”穆水清认真地答道,“救我于苦海、又给我钱让我在京城大展拳脚的大恩人!我真的很感谢王爷,让我得偿所愿,开了那么多店,赚了那么多钱。”她抬眼,只看季箫陌俊秀的侧脸,纤长如蝶翼的睫毛在他印着五个手印的白皙脸上落下悲伤的投影。
季箫陌识人无数,自然发觉穆水清没有说谎。只是他没有发觉穆水清隐瞒了自己之后的爱慕心思。
季箫陌嗤笑:“只是恩人?”他有点不理解穆水清的思维了,他们同床共枕,相濡以沫多月,她竟然只把他当做恩人?她对他好全是报恩?竟是这么可笑的理由!他以为她对他有哪怕一点点的东西……谁知,真的动心、傻得彻底的人是他自己!
“王爷曾说自己只有半年可活,我就给自己半年的时间给王爷治疗腿疾以报恩,随后带着自己赚的钱找个鱼米之乡,过着云卷云舒的生活。”
季箫陌呐呐道:“现在还未到半年……”
“因为——”穆水清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心里有了其它人,如果继续呆在王爷身边,我如何追求自己的幸福?而王爷既然有心仪的人,不如休了我,娶她为妃。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何必死缠烂打揪着我不放呢?”
烛火因马车的疾走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光影随之晃动,两人的影子明明亲昵地叠在一起,但此时的空气却游荡着凝肃的气氛,静谧得让人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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