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亲自熬的银耳羹,请皇上趁热用。”一个小太监端着茶盘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盖碗。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轻松,放下手上的毛笔:“皇后的好意朕领了。你们娘娘在做什么呢?”小太监很是伶俐,笑嘻嘻的把手上的盖碗放在皇帝面前:“皇后娘娘亲自看着火候炖好了银耳羹。这会只怕是在做针线呢。”
皇帝喝了一口银耳羹,忍不住微微挑眉:“不错,比御膳房做的好多了,绵软顺滑,皇后费心了。皇后身体不好怎么还亲自做针线?难道是那些奴才们偷懒,做事情敷衍了事?叫了针工局的管事来!”皇后竟然亲自做针线,皇帝眉头一皱,眼看着脸黑了。
“不是针工局的活计不好,是太子的东宫。太子说这几年地方上总是水寒不定,国家赋税比前几年少了不少,若是还要大张旗鼓的铺张,太子心里不忍。皇后问了东宫修缮工程。他们竟然是拿着上好的金丝楠木要换掉以前的梁柱,皇后娘娘就不高兴,说这样太靡费了。但是……皇后娘娘只能叫人把以前的幔帐等拿出来,修整一下。说前边的事情她不能管,但是能俭省一下还是要俭省下。”小太监口齿伶俐,三言两语的把事情说清楚了。
皇帝忽然想起来工部侍郎的折子说肖承恩忽然调走了修建夏宫的好木料,说是修缮东宫。
肖承恩这个奴才,竟然背地里捣鬼。皇帝想起来太子的上疏里面言辞小心翼翼的,再也不见了以前的直爽。皇帝站起来,沉着脸吩咐一声:“朕到皇后那边看看。”
皇后正指点着一群小宫女和宫里的绣娘们:“选出来那些还八成新的,剩下的做了坐褥靠枕头来……”一位绣娘看着有些褪色的锦缎,试探着说:“皇后娘娘。这些缎子都褪色了,久是做出来也不好看。不如换了新的吧。”
皇后叹口气,有些为难的说:“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谁叫我无能,保护不了——”
“皇后是国母,谁敢给你气受?有什么委屈只管和朕说。你们把这些拿出来做什么?太子东宫的东西要全新的。”皇帝一摆手,那些跪在地上请安的人独赶紧退出去了。皇后看着四周无人,才无奈的说:“皇上心疼孩子,臣妾欢喜还来不及呢。但是。我恍惚听着他们竟然把皇上特别叫留下来的金丝楠木拿来用了。这和太子没关系,皇上——”皇后忽然一下子跪在了皇帝面前,眼圈一红:“臣妾担保太子没任何不臣之心”
“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册立太子,东宫空置多时,自然要修整下。而且总要有个新气象图个吉利不是。金丝楠木那件事,工部上折子了,大概是那些传话的人没听清楚就闹混了。朕还能为了一点木料和太子生气不成。你也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你是皇后,母仪天下,咱们多年夫妻,朕是相信你的,你有什么话只管说。”皇帝拉着皇后起来,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皇后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对着皇帝说:“皇上,若是前几天臣妾自然不会这样,但是自从知道了那件事,我——皇上可怜端慧皇贵妃死的可怜啊!”皇后忽然提起来靖王的生母,因为靖王被册封太子,也跟着追封为皇贵妃的端慧皇贵妃。
“……那个时候皇上生气惠妃私会外臣,还擅自许诺封官。其实端慧皇贵妃是被冤枉的。”皇后把当年的事情和皇帝一五一十的说了。靖王的生母出身书香世家,当年一入宫就得了皇上的宠爱,很快的就从良人做到了嫔。皇帝曾经表示过,只要惠妃生下皇子就立刻册封她做惠妃。
那个时候惠妃一时风头正盛,果然没几个月惠妃就有了身孕、。皇帝一高兴也没等着惠妃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先册封她做妃子了。这下惠妃简直成了后宫炙手可热的人物了。谁知就在惠妃快要足月临盆的时候,太后却忽然叫了慈宁宫的总管太监去训斥惠妃私见外臣,卖官鬻爵,不恪守妇道,叫惠妃面壁思过。皇帝虽然没特别表示什么,但是也没帮着惠妃说话,对着惠妃的申述也根本不理会。
惠妃忽然受了冤枉,却申诉无门,她很快的抑郁成病,等着生下儿子,身体却彻底的坏了。没一个月就病逝了。惠妃没了,皇帝很是伤心,叫皇后抚养惠妃留下的儿子。也不知道是皇帝觉得亏欠了靖王,还是皇帝对惠妃心怀愧疚,皇帝倒是对着靖王特别的疼爱些。
“其实那件事根本是有人栽赃陷害端慧皇贵妃罢了。前些日子太子册封大典,臣妾见着了当年太子的教引嬷嬷,她以前就在端慧皇贵妃身边服侍。说起来当年的事情,她说那那个时候端慧皇贵妃有身孕,按着宫里规矩,等着孕期到了五六个月的时候,可以准许嫔妃的家人进宫请安。哪天端慧皇贵妃的母亲带着个年轻的媳妇进来,说是家里的远房亲戚,最善于占卜,观其色判断孕妇生男生女了。那个媳妇卜卦说端慧皇贵妃当生皇子。端慧皇贵妃见着自家亲戚,又得了吉利的卦辞,自然是高兴。说了些家常闲话,那个女子说丈夫在衙门做个小吏,端慧皇贵妃勉励了几句,无外乎是好生当差不能辜负皇上恩典之类的话。后来赏赐了东西叫她出去了。那个女子便是后来说端慧皇贵妃收了他银子,许诺他官职的小吏家眷。她拿着端慧皇贵妃赏赐的东西做证据,太后自然是相信了!再加上那个时候还有人在太后耳边——嚼舌根子。”皇后叹息一声:“都是她命苦,正赶上皇上为了国事操心。没耐心管这个。”
皇帝眉头越皱越紧,他回忆着当年的一切。半晌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句:“是谁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朕要治她欺君之罪!”
“皇上只想那个时候太后跟前谁最说得上话就知道了。”皇后一句话,皇帝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太后最信任的便是肖承恩,这个奴才是太后特别给皇帝的。皇帝看重肖承恩一半是因为肖承恩最能哄太后高兴。搞好和太后的关系,叫皇帝没有后顾之忧,才是肖承恩的最大价值!
“朕把这件事交给皇后了。你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只管查实这件事。肖承恩这个奴才,当年是太后拔擢起来的。朕那样信任他!”皇帝脸色阴沉,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皇帝和皇后遣退了宫人,说了半天的体己话。等着皇帝离开,皇后对着身边一个小太监使个眼色,那个小太监立刻是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贾雨村府上,一位神秘的访客拜访之后,府邸的主人贾雨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焦躁的在书房里面来来回回的转圈,贾雨村就像是被困到陷阱的老虎,浑身上下散发着焦躁。
“太太来了!”宝钗一身半新不旧的进来,看着贾雨村的样子,宝钗忙问:“老爷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宫里有什么变故不成?”
“肖承恩那个老东西要把我卖出去,在太子跟前做好人呢,换他的荣华富贵不断呢!”贾雨村狠狠地坐下来,脸色黑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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