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陀扛着伊胥紧随,张若菡扶着颦娘跟在最后。一行人,迅速爬到了第六层。
如果九层楼阁,第一层代表地,第二层是人,第三层是木,第四层是兽,第五层是水,那么接下来还剩下天,六大祭司就已然齐了。如果再算上日,月和火,正好可以凑足九层,沈绥推测,第六层,或许是月。
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没有错。刚上第六层,她便看到了身处一个大型阵法中央的从雨。那阵法中画了一轮下弦月,下弦月腹部的位置有一轮小金阳,四周被七芒星包围,火处在最显眼的、朝向南方的角上,地位明显高于其他六大元素。
“从雨?!”沈绥忙赶上前去。靠近仔细观察,她发现从雨正半阖着眼,垂首盘膝坐在阵法中央,膝上横放着她的剑。
“从雨?”沈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她瞳仁完全没有跟随她的手掌移动,注意力似乎全然不在现实之中。沈绥轻轻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正常。
“这是怎么了?”颦娘走上前来,想要拉从雨的手切一下脉。结果她的指尖刚触碰到从雨的手腕,忽然,从雨的手腕一翻,已然抓住了膝头的剑柄。
“小心!”沈绥反应奇快,就手一推,猛然将颦娘推翻在地,几乎是下一刻,从雨就挥剑劈过颦娘方才所在的位置。
这一剑落空,从雨再度挥剑下劈,又要去攻击颦娘,沈绥手中的雪刀已然亮出,向前一探,“锵”的一声挡住了这一剑。
从雨翻身而起,她的攻击目标不知为何始终锁定在了颦娘的身上。再度要去攻击颦娘,这一击是一个刺击,沈绥及时闪身挡在颦娘身前,刀锋一挑便化解了这一招。她感觉到从雨剑端传来的力量远远大于从前她的力量水平,而攻击的动作却显得僵硬,少了从前的灵动。招式单调,以劈砍为主,全然失去了她所练就的道家剑法讲究的飘逸灵动。
八成是和千鹤一般,被药物控制住了。沈绥得出了结论。
“颦娘,你快走,忽陀,你保护她先躲到楼梯拐角处!”
“是!”忽陀已然冲了上来,将受到惊吓的颦娘一把拉起,往楼梯口拽去。
颦娘这一移动,再度吸引从雨改变了攻击方向,她转身,就要追上去。奈何沈绥拦在她身前,始终挡住她的去路。她似乎暴躁起来,呼吸粗重,手上长剑毫无章法地劈砍,裹挟着巨大的力量袭向沈绥。但是对于沈绥来说,她的武功路数轻灵,这类莽撞的劈砍轻易就可避开,对她造不成丝毫威胁。她很轻松地就绕到了从雨身后,一个挥手切在她后脖颈上,就将其打晕了。
“这丫头……怎么回事……”颦娘惊魂未定。
“和千鹤一样,中了心毒,受了催眠控制。”沈绥无奈道,“而且我估计,我们上到第七层,也是一样的状况,而遇到的人,很有可能会是从云。走吧,就将从雨留在这里。”
确实如她所料,在第七层,她再次看到了与第六层几乎一模一样的阵法图案,唯一的区别在于日月的主次交换,代表着这一层乃是日之层。而被困在这一层的,确实正是从云。沈绥未曾惊动他,示意众人安静,静悄悄地绕过从云身后,往楼上而去。由于这个九层楼阁的特殊构造,从下一层通往本层的楼梯出口,与本层通往上一层的楼梯入口不在一边,必须横穿本层才能抵达通往下一层的楼梯口,因而这成了不得不为的一步。
本以为,不靠近不出声,就不会惊动行尸走肉般的从云,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颦娘刚刚路过从云的背后的那一刹那,从云忽然动了,他猛然从地上拔身而起,横放在膝头的长剑反手斩出,对着颦娘的面庞就袭杀而去。
幸亏沈绥一直紧绷神经戒备着,从云一动,她便动了,当即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随即她再度与从云缠斗起来,忽陀则护着颦娘和张若菡,往楼梯口走去。
从云比从雨要难对付一些,一者力量更大,二者他比从雨要显得更为矫健迅猛。奈何,清醒时的他就敌不过沈绥,更别提眼下神志不清的状态了,他只是一昧地想要去攻击颦娘,最后与从雨一般,被沈绥击晕在地板之上。
“这帮孩子都疯了。”颦娘又惊又怒,话语中带着悲痛。
“颦娘,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们攻击的目标是你?”
颦娘有些莫名,她摸了摸自己身上潮湿的衣物,最后发现,她放在腰间皮囊中的白玉瓶碎了,其内的药水流了出来,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这个是什么?”沈绥问。
“是我给千鹤配的压制毒发的药水,难道说,从云从雨是因为闻到了我身上药水的味道,所以攻击我?”颦娘猜测道。
忽陀一咬牙,怒道:“阴险,他们不仅不打算给我们解药,还打算将能够制作解药的颦娘彻底抹杀,千方百计想要她的命。”
“不对,如果他们真的打算要颦娘的命,就不该给我们救她的机会了,这么做多此一举。应该有别的原因。而且,即便他们要利用药水的味道来引诱从云从雨攻击颦娘,为何不在水缸中直接加入药水?只是打碎了这皮囊中的一小瓶,又如何能保证作用?”沈绥蹙眉,却一时间想不出原因。
“赤糸,咱们还是先上去吧,时间紧迫。”张若菡道。
沈绥点头。
然而楼阁第八层的状况,却彻底让沈绥等人陷入了无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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