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政绩考核,就全部随着朱元茂这一落水,抛入了滚滚黄涛之中。
张若菡不习惯身处太多人之中,率先告辞回舱。沈绥与诸位官员在甲板上聊了一会儿,水流果真湍急起来,甲板上左右摇晃,确实有些站立不稳,为保安全,诸位官员再次下入舱中。沈绥滞留在后,最后望了一眼崖壁之上的悬棺,眼中透着若有所思。
会议已散,沈绥回房休憩,沈缙、忽陀和蓝鸲正在房中等她。再过不多时,就该用午食了。沈绥刚入房中,就询问沈缙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沈缙摇头,只说不饿,沈绥见她面色苍白了几分,知道她又晕船了。
蓝鸲取了药膏涂抹在沈缙的太阳穴与眉心之上,缓解她晕船的状况。
身后响起了敲门声,沈绥走去开门,就见千鹤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一个白瓷瓶子。
“千鹤君?快请进。”沈绥有些惊奇,没想到这位盲女会主动找过来。
然而千鹤只是站在门口,并未跨步进门,她将手中瓷瓶递了过来,道:
“这是我们东瀛人用的晕船药,海上航行时每隔两个时辰服一颗,很有效。给二郎服下罢,能缓解他的症状。”
沈绥接过瓷瓶,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千鹤送完药,转身便走,等她快要消失在走廊尽头,沈绥才喊道:
“多谢!”
千鹤顿住脚步,侧过身子,微微欠了欠身子,随即快步离开。
沈绥关上门,打开瓷瓶塞子,道出几粒药丸,放在鼻下闻了闻,自己抓了一颗放进嘴里,一股清新提神的薄荷味,甚为辛辣,眩晕恶心的感觉顿时去除,使得她精神为之一振。
“嗯~~不错。”沈绥拿起一颗药丸,喂进沈缙口中,看着沈缙俊俏的五官因为辛辣味缩成一团,她哈哈大笑。
“好点了吗?琴奴。”沈绥问。
沈缙点了点头。
沈绥望着她的目光渐渐幽深,说道:
“你和千鹤,莫不是……”
沈缙面色泛红,连忙摇头否认。
“不是?你或许不是,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你是男子,或许她已经爱慕上你了。”
沈缙还是摇了摇头,但神情却有些迷茫,也不似第一次那般急切否认了了。
“你喜欢她吗?琴奴。”沈绥笑着问妹妹。
【我……我不知道……】沈缙从未体验过喜欢人的感觉,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否对源千鹤有异样的感觉。虽然她自己的亲姐姐,喜欢的是女子,但并不代表女子喜欢女子在她眼中就成了正常的事。这世上大部分人,都遵循着男女结合的寻常规律。她未知自己是寻常还是特别,只觉这辈子都不该去喜欢一个人,因为那会给别人带来拖累,想到此,不由心口酸涩难抑。
“琴奴,你我如今并不自由。但这不代表着你必须束缚自己的感情,你若喜欢一个人,便尽情去欢喜她,情感可以无止境,但行为上要克制。”
沈缙忽然笑了,道:
【阿姊,这便是你对莲婢姐姐的态度吗?】
沈绥面上泛红,岔开话题道:
“不提我的事,现在说的是你。我说的话,你可明白?”
沈缙点头,然后问道:
【阿姊,女子喜欢女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沈绥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沈缙看到阿姊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迷人的星芒,流动着醉人的情愫,这不由让她也脸红心跳起来。
“那是一种,你想把她揉进骨血里的感觉。”
说完这句话,沈绥只觉得脸上烧得慌,站起身来,略有些尴尬道:
“我去……帮你拿些吃食。”
说着就转身往外走,蓝鸲赶上前,想说吃食自己去拿便好,不能劳门主亲自动手。结果半途就被忽陀一把拉住,忽陀面上扬起一种古怪的笑容,悄声道:
“大郎不好意思了,你就给她个机会,出去放松一下。”
“噗。”蓝鸲差点没笑出来,她们门主在二郎面前不好意思,她还是第一次见,真是稀奇。
然而沈绥刚打开门,就愣住了,因为张若菡就带着无涯站在门口。任沈绥心理素质再好,此刻也被惊了一跳,全身血液都凝固了。面上红晕瞬间褪去,苍白下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与琴奴之间的对话,她的声音很小,琴奴干脆就说不出声来,哪怕张若菡在外站了一会儿,应当也听不见什么,犹是如此,心中依旧七上八下。
“莲婢,可有事?”沈绥强作镇定,问道。
“我有些事想与义兄谈,义兄可许我进去?”
“快请进罢。”沈绥让开身子,让张若菡进来。她心中思忖,看这个架势,张若菡似乎是为了别的什么事而来,而不是再次来逼迫她吐露身份,当不用太过担心。
果不其然,张若菡刚坐定,就开口道:
“有一件关于晋国公主之事,一直埋藏在若菡心中多时,今日想说与义兄而知。若菡知道义兄聪颖,盼望义兄可祝我一臂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 大郎你这思春思的,直接把思春对象召唤来了,2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