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在一起。张若菡有些忙乱地后退一步,重心不稳差点仰倒,被身后的侍女无涯眼疾手快扶住。张若菡清冽的眸子略有些吃惊地看向沈绥,沈绥的反应却慢了半拍,见自己吓到了张若菡,连忙想上前相扶,伸出的手却硬生生顿住,收回,改拱手为揖,躬身道歉:
“绥失礼了。”
“无妨。”张若菡稳了稳心神,面色恢复如常。
沈绥侧过身子让张若菡与无涯先进来,张若菡也未推辞。两人擦肩而过,彼此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侍女无涯随在后方,眼神在自家娘子与沈绥之间游移,只觉得娘子自从见到这姓沈的登徒子后,没有了以往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然自若,表现十分失常。
张若菡进来后,沈绥来到门槛处,撩起袍摆蹲下仔细观察门槛。门槛上以及附近的青砖地面上积攒着一层干涸后的褐黄色尘土。她右手抹了一层泥土,在指尖摩挲分辨。随后她的视线便抬起,看向门外的院内,若有所思。接着她起身,转身径直向东侧的禅室而去。
张若菡一言不发,视线一直落在沈绥的身上。她好似对这个案发现场毫无兴趣,只是关注着沈绥这个人。今次,慕容辅、秦臻等人其实都与沈绥一般,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案发现场,但沈绥的举动太过引人注意,以至于她在勘察现场的时候,所有人都立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张若菡的视线也就显得不那么显眼了。
沈绥拉开禅房的平推门,站在禅房门口,没有立刻进去,先是环视了一下禅房内的状况。房内地面上铺着蔺草筵垫,须除履入内。原本平推门的位置应当摆放着一面屏风,但是已经被撤走了,所以房内景象一目了然。
以门的位置为中线,禅房可二分为南北。南侧中央摆放一案,案后置一张矮脚禅椅。东西两侧靠墙置着黄梨木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卷。牖窗夹在书架之间,朝南开向前院。书案位置面向东面,就在书案右手旁,放置着一盆熄灭了的火盆,里面盛着少量的焦炭。此刻书案歪斜,禅椅翻倒,靠西面的书架上不少书卷掉下,散落一地,案上放着的文房四宝也打翻在了筵垫之上。如此看来,方丈应该就是死在这个位置。只有那个火盆方方正正地摆着,略显不自然。
门的北侧,靠着西面墙摆放着一张供案,案上供着一尊楠木精刻的释尊法身像,但是已经横倒在案上。佛像前摆放着三足两耳的青铜香炉,也已经被打翻,里面的香灰撒在了案上,案上还放置着鱼鼓、引罄、线香、火镰等一应事物,皆倾倒在地。供案前,面朝西方,放置着拜壂蒲团,方丈平日里就在此打坐清修。朝北的墙上也开有牖窗,但窗扉紧闭,缝隙中还糊着挡风用的粗纸,不像是有开启过的模样。
门对面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的名家字画,有几幅十分稀有珍贵,可见死去的妙普方丈是个极爱书画之人,收藏有大量的字画。这些字画并未有任何破损或移动。
沈绥除靴上筵,道了句:
“诸位门口留步。”随后她转身入屋。
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个摆放端正的火盆,在四周东西全部打翻的情况下,这个火盆很是可疑。
她凑近火盆,先观察周围,发现火盆附近的蔺草筵面上有残留的薄薄一层灰烬。而火盆中只有少量的木炭放在其中,且已经不成块状,大多已经烧成了粉状。时近中午,阴云散开些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