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台北已经开始冷了。”她说。
上台北前记得告诉我,我载你去车站坐车。
“嗯。谢谢。”
“如果卖得不错,我会留一件给你。你喜欢什么颜色?”她说。
蓝色。我说。
“跟我一样。”
这是我的荣幸。
她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们静静站了一会,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
为什么这么拼命赚钱?过了许久,我问。
“我的愿望是存很多很多钱,然后过有钱人的日子一个月,即使只有
三天也行。”
然后呢?
“钱花光了,就只好回到平凡的生活呀。”她笑了笑“而且有钱人的
日子不能过太久,习惯后会不快乐的。”
怎么说?
“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所以对于钱不能买到的东西,比方快乐之类
的东西,有钱人会更渴望。”
快乐本来就难,穷人富人都一样。
“话虽如此,但有钱人的不快乐一定比穷人的不快乐更惨。”
喔?
“穷人不快乐时会觉得也许有钱后就会快乐了,心里还有些安慰。但
有钱人呢?他们连说这种安慰自己的话的权利都没有,岂不更惨?”
那你为什么还想当有钱人呢?
“我不是想当有钱人,只是想过有钱人的日子。”
这有差别吗?
“人不会飞,便想飞。但人只是想飞,并不是想变成鸟。万一人真的
变成鸟,反而会不快乐。”
我没有答腔,陷入沉思。
她见我许久不说话,便说:“你很难理解我的愿望吗?”
勉强可以理解。但你辛苦许久赚来的钱一下子花光,不心疼吗?
“只要飞过,便值得了。”
真的值得吗?
“鸟一天到晚在飞,一定不会觉得飞行是件快乐的事;但人只要可以
飞三天,你想想看,那该是多么快乐的三天呀!”
她说完后,露出自在的笑,这是我认识她以来,她最灿烂的笑容。
眉头一松,我也笑了起来。算是终于理解,也算是一种祝福。
我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觉得没有其它话题值得破坏眼前的宁静。
于是都保持沉默。
偶尔她轻声哼着曲子,空气中才有些微扰动。
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我们才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