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搞的鬼。本情都是由恭王处理的,难道是他哪里不小心,得罪了这些洋祖宗?这样的大事,胜保便是有天大地胆子也不敢定夺。只好将详情拟了折子,飞报承德。京里那边,自有恭王的老丈人桂良先与英国人交涉。
听到这个消息,端华、载垣等人惊的目瞪口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是萧然做的手脚,这一点铁定无疑的。但是这个假太监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居然连洋人的部队都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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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顺心里则喜忧参半,喜的是除掉了恭王,这就扫除了他朝中最大的一个对手;忧的是这萧然手段太狠,假以时日地话。放眼天下又有谁还是他的对手?
前思后想,只有趁着还未回銮,先把萧然除掉,才能真正的永除后患。想法一说,载跟端华立刻反对,毕竟妻儿还在人手上。投鼠总须忌器。一时各执己见,正吵得不可开交,忽然有人来报,萧然竟亲自送上门来了!
“恭喜中堂,贺喜中堂!”一进门,萧然便笑容可掬的拱手道“如今恭王已然除去,中堂大人总算是可以高枕无忧了!不知咱们上回的约定。可还算数?”
肃顺嘿嘿一声冷笑,道:“回銮总归是大事,时间仓促,我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哦。中堂大人这是想卸磨杀驴了?应该,应该。驴子拉完了磨,本就该宰来吃肉的。”萧然仍旧是笑眯眯地道“不过中堂确定恭王真的是死翘翘了?”
“什么?”不单是肃顺,所有人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谁知道这假太监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恩,这个”肃顺的脸上飞快的掠过n种表情,有惊讶,愤怒,沮丧,最后在一丝硬挤出来的笑容上定了格“萧公公何必如此?我是跟你开玩笑呢!回銮之事早已着手准备了,单是大车就备了一百辆”
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朝站在一旁地兰轻卓挤了挤眼睛,兰轻卓连忙吭吭哧哧的接过话头来:“还有仪仗卤簿,这个,辇辂伞盖那个,歌大乐”
每说一句,端华跟载垣就跟着说:“对对对!”萧然笑道:“恩,都是大人们为主子尽心呐!忠臣,大大的忠臣!”
天南地北的胡侃了一会儿,萧然便要告辞。肃顺连忙拉住,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低声道:“恭王,到底怎样了?”
“等等吧,再等一等就知道了。三天,中堂要是真地有什么决定,一定要耐心的等过这三天才成啊。”说完萧然学着京戏腔调摇头晃脑的唱道:“莫要空欢喜,追悔莫及呛嘁呛嘁!”拉了个花架,直如秦叔宝一般摇头晃脑、扬长而去。
“完了,完了!这个王八蛋果然留了一手!”端华、载垣又是气氛又是懊丧。兰轻卓道:“中堂,你说会不会是这家伙故弄玄虚?咱们怎么办?”
“等!”肃顺咬着牙吐出这样一个字。
果然,第四天下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山东道督察御史薰元醇呈来了一道奏折,原以为是纠弹失职官员,谁也没有在意,由焦祐拿过来一目十行的阅览一遍。刚看了个开头,便“啊呀”一嗓子,这厮本是天津人,嗓门历来就大,吓的正在打瞌睡的肃顺几乎一屁股做到地上去。正要发火,焦祐已经跟头把式的跑了过来,把奏折递到肃顺案头,伸出两个手指哆嗦着指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肃顺虎躯不免一震,展开奏折,只见那上面写到:“窃以事贵从权,理宜守经。何谓从权?现值天下多事之秋,皇帝陛下以冲龄践,所赖一切政务,皇太后宵肝思虑,斟酌尽善,此诚国家之福也!臣以为即宜明降谕旨,宣示中外,使海内咸知皇上圣躬虽幼,皇太后暂时权理朝政,左右不能干预,庶人心益知敬畏,而文武臣工,俱不敢肆其蒙蔽之术。俟数年后,皇上能亲裁庶务,再躬理万机,以天下养,不亦善乎?虽我朝向无太后垂帘之仪,而审时度势,不得不为此通权达变之举,此所谓事贵从权也!何谓守经?自古帝王,莫不以亲亲尊贤为急务,此千古不易之经也,现时赞襄政务,虽有王公大臣军机大臣诸人,臣以为更当于亲王中简派一二人,令其同心辅弼一切事务,俾各尽心筹划,再求皇太后皇上裁断施行,庶亲贤并用,既无专擅之患,亦无偏任之嫌。至朝夕纳诲,辅翼圣德,则当于大臣中择其治理素优者一二人,俾充师傅之任,逐日进讲经典,以扩充圣聪,庶于古今治乱兴衰之道,可以详悉,而圣德日增其高深,此所谓理宜守经也!”
好容易看完,肃顺忍不住虎躯剧震。这一道奏折,分明就是与顾命八大臣作对“于亲王中简派一二人”那句,说的不就是恭王么?虽然看上折子的日期是五月三十日,也就是说,在恭王遇刺之前,但是从山东加急回承德,必然要先路过京城,这么一道不亚于原子弹、氢弹的折子,焉能不过恭王的法眼?!
更何况明目张胆的建议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这种违背祖宗家法的悖逆举动,若非有大人物力挺,一个小小的山东道督察御史长了几颗脑袋敢这么干?而这个所谓的大人物,除了恭王,谁又有这么大的实力?
这轻飘飘的一道奏折,至少说明了三件事:第一,恭王一定没死;第二,非但没死,还能在暗中操纵时局;第三,一场政变就要发动了!
弄到这个地步,萧然的意图已经再清楚不过。留下恭王,对他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唯一的可能,就是把恭王握在手里,藉此来威胁肃顺不要妄想着图谋不轨,轻举妄动!“妈的,这个假太监!”肃顺浑身直颤,铁青着脸骂出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