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件蓝布碎花的裙子,头发挽了个水云髻,加上她一向保养的好,看上去倒像个未出阁的姑娘。出宫的时候一路低着头,
然地腰牌,守门侍卫竟一点也没看出来。
出了角门儿,顺胡同转大街,一路望天桥走来。大概真的是在宫里闷久了,这一出宫,慈禧两个眼睛冒光,瞧什么都觉得新鲜。不坐轿子也不觉得累,哪儿人多望哪儿凑,挤在人家摊子上问这问那,见什么都是好的,但是胭脂水粉、针头线脑的就买了一大堆。又买了各色小吃,大嚼特嚼。
现在新钱已经出来了,颁诏改元,废了祥的年号,新定的同治,这大钱就叫同治重宝。果然如先前预料的那样,新钱一出,银价跟着回落,物价相对的稳定了不少,所以现在街面儿上也确实比前一阵子繁华许多。来来往往行人如织,越望天桥这边来越是热闹,小商小贩,小吃摊子,耍把式卖艺地,打鼓说书说相声的,应有尽有。萧然见过世面是不用说的,安德海还勉强挺得住,慈禧则干脆眼睛就直了。偏她又是一标准大美女,这么俩眼儿直勾的瞧这瞧那,引得一帮浮浪子弟小混混围着起哄吹口哨,不停地给她飞眼儿。慈禧自己浑然不觉,安德海可吓的脸儿都绿了,萧然就跟着着急:这京城的治安也忒好了点儿,再不就是这些泼皮流氓不成器。要是冲上来十个八个大汉当众轮奸她一回,你说那该有多爽?妈巴子的,要是高衙内也穿越到这就好了,一准儿不会放过她。
一直转到太阳西斜,慈禧仍旧是兴致勃勃,一些倦意也无。看了一会儿杂耍,忽然瞧见一个推小车拉洋片儿的(车上一个小箱子,上有小孔,里面有画片,花了钱就可以通过小孔欣赏画片。这是过去穷人的一种谋生手段),慈禧没瞧见过这新鲜玩意儿,吵着要看。那推拉洋片儿的先自慌了,捂着小孔说什么也不肯撒手,偏赶上又是个结巴,解释半天也没解释明白。萧然一看那架势,就猜出里面一准儿的色情图片。眼珠一转,来了坏心思,丢下一锭银子,道:“怎么着,我家姑娘就要看,有钱你不想赚啊!”—
平时看洋片儿,都是两个铜子看一回,这几位一出手就是一锭二两来重的银子,别说看一眼,连家什都买去也赚翻了!那拉洋片儿的欣喜若狂,一把夺过银子,道:“是、是、你们自、自己要、要、看、看的”
慈禧满心欢喜的凑在那小孔,只望里瞧了一眼,顿时一声尖叫,羞得满脸通红。这一嗓子倒不要紧,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其中自然有明白怎么回事的,顿时一阵哄笑。慈禧臊得无地自容,掉头如飞般跑了。安德海还在那儿发愣,萧然捂着嘴拼命忍住笑,拉着他追了上去。
一直追出街角去,慈禧才算收住了脚。扭头先确定后头没人追来,接着暴跳如雷,先一巴掌把安德海扇的直转圈儿。萧然毕竟是慈安太后的人,她轻易不敢动,只是刚才丢人丢的实在是大发透了,憋不住心里的委屈,又气又急,情不自禁的掉下泪来。
萧然跟安德海自然好一番劝慰。给这么一闹,也就没了逛街的心思,灰溜溜的打道回府。雇了乘小轿,刚走没多远,慈禧又命停了下来,红着脸犹豫了半天,凑在萧然耳朵边低低的道:“刚才那个什么洋片,也挺有趣儿的呢。你,你能不能想法子弄来?”
靠,就知道你这小娘儿们忍不住!萧然满口应承,一路飞跑回去,把画片买来一看,顿时乐了。人物丰满,色彩艳丽,画工也算不错了。姿势单调了点,不外乎吹箫坐莲、老汉推车什么的,但搁在这时代,马马虎虎的还真能应付一阵子。
回到皇宫,仍旧从角门进来,悄悄溜回长春宫,正好到了传晚膳的时间。索性没人发现,萧然留下画片便要跪安,慈禧说什么也不肯,非要留下一起用膳。瞧着她一张俏脸红扑扑、羞答答的,一对美目水汪汪满含春色,傻子也知道是要有节目。萧然心里不禁一动:这娘儿们感情看了那画片发起春来了!要么就跟她一起探讨探讨?可惜现在这当口,还要指她帮着处理政务,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还是不露为妙。
这么想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绷带,琢磨着怎样想法子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