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又是自责又觉委屈,再也按捺不住,一头扑到萧然痛哭。彦琳在一旁不禁瞧得呆了,好一个小三子,这么个假太监,究竟跟公主姐俩儿都是什么关系?瞧这暧昧的样子,难道已经看来这个弟弟,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一时幽怨丛生,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猛醒起这是在寿康宫,忙把两人拉开,道:“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萧然给宁馨这么一闹,脑子反倒清醒了不少,道:“对,现在要紧的是找到公主。”急传香梅,小太监哭丧着脸儿报说,公主一失踪,香梅就给抓到刑慎司去了。萧然留下彦琳照顾宁馨,自己匆匆赶到刑慎司一看,香梅挨了一顿花竿儿,又被审了半日,这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这丫头也够可怜的,宁薇一病,便没日没夜的照顾她,偏赶上打了个盹儿,醒来人就不见了。现在命都去了大半,委实冤枉的很。
萧然详细盘问了半天,也没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当即叫过刑慎司当值的首领太监,叮嘱他不准再对香梅用刑,又托了太医院的人来给调理医治。忙完了这些,又赶去钟粹宫,慈安也正急着找他,劈头便道:“臭小三子,每回着急的时候都找不着你人影儿,诚心气我么?”
萧然也没心思跟她解释,只道:“公主怎样,有消息么?”
慈安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萧然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姐姐下一道懿旨,把亲军、侍卫、各班捕快都撤了吧,派人放出话去,就说公主已经找到了。”
慈安瞪大了眼睛,奇道:“为什么?宁薇到底是公主。你真忍心置她于不顾?”
萧然皱眉道:“不是我不顾她,是现在这样的做法,不单于事无补,反倒把宁薇推上绝路了。”
“为什么?”
“你想,公主假使真的离开了皇宫,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天了。出动了上万人,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找到,无非是这几种可能”
“一种是她已经出城。另外一种,就是落到了坏人的手里!”慈安接口道“这时候正需要官军解救,晚了可就来不及了,怎么能撤下来呢?”
“不,还有一种可能,胁持她的坏人,很有可能原本不知道她是公主的身份!”萧然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宁薇现在时时犯糊涂,我猜她能混出皇宫也是误打误撞。当时一定是神智不清。所以抓她地人,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她是公主。现在给官军这么一闹,公主身份人尽皆知,宁薇反倒变成了烫手山芋。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很有可能”
“杀人灭口!”慈安不觉低低的叫了出来。现在的她见识已经不同以往,是以萧然一点就透。如果宁薇已经出城。再怎么搜查也是徒劳;如果真的像萧然所说,绑架公主,那是多大的罪名?诛九族都嫌不够。一旦对方决定铤而走险,那么宁薇的处境真的就很危险了!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薇儿”慈安眼圈儿一红,再也说不下去。萧然用力摇了下头,不容置疑道:“你放心。这事是因我而起,我当然不会不管。”
有萧然在,慈安也就有了主心骨。当即按照萧然地意思下达了命令。立刻选派大内好手跟有经验的捕快,连夜出城,加急一百五十里,然后从远往近层层搜索;今晚城门仍旧严密封锁。进出一概不准,明早五更天开城放行。
至于梅良甫、景寿等,还有宫里的侍卫跟香梅,这都是无辜受牵连的,大可不必追究。殃及池鱼的这一套做法是宫廷历来的规矩,慈安原也看不惯,所以痛快的答应了。
交待完这些事情,萧然便离开皇宫,径直回到榆钱儿胡同,唤过马超,亲自用大内副总管的腰牌送他出城,命他飞抵大兴山集合段兴年的一中队,不准带火器,只带短刀,化妆成百姓连夜赶来。对特种部队来说,搜索跟营救是必修科目,并且他们又见过宁薇公主,有他们在,比全城搜查有效的多。
萧然地事情就是山寨最大的事情,段兴年一听老大的梦中情人不见了,当即就要尽卷人马,血洗北京城。马超不敢违抗萧然命令,跟着盛左几个好歹劝住,最后带齐本部二百余人,星夜赶往北京。花和尚这时已经是二中队的队副,刘涛升为三中队队长,这两人都是火器营的原班人马,虽不敢擅自调动部队,但也都禀明盛左,各带一个班前来支援。
第二天天不亮,队伍就已经潜入各门外。按照萧然的部署,每个城门外派一个班留守,暗中查探过往行人车辆;其余弟兄分散进城,两人一组,展开地毯式搜查。排查地重点,就是八大胡同、天桥、菜市口一带,这三个地方,也是京城里鱼龙混杂、治安最差的地方。另外要格外留意的是城里的三处姑子庙,宁薇尽管神志不清,却不知是不是仍记着出家的念头。
当时的老北京,虽然也算繁华,但也只是后市首都中老城区那一块儿,还不算太大。但是这二百来号弟兄搜查了整整两天两夜,像梳子一样过了几个来回,却连一点宁薇的消息也没有。而负责城外搜索的侍卫跟捕快也都陆续回报,全无踪迹。这位公主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宫里放出的话很快就传遍了街头巷尾,都说当朝公主丢了又找到了,朝廷撒起谎来,不由百姓不信。再说这种讳莫如深的话题是没有多少人敢去议论地。所以官兵一撤,大街上很快恢复了往日地热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走在街上,萧然多少有些恍惚。时间每过去一秒,他的心就跟着沉下去一分。且不说宁薇能不能找得到,
连活着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夜里,他甚至没有合过眼。如果说是那仅有的一线希望在支撑着他,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随时都走在崩溃的边缘。
“大人,你看!”走在他身后地花和尚忽然望前面一指,两道扫帚眉登时扭成了一团。萧然顺着他手臂瞧去,却是一家妓院,穿过敞开的厅门。刚好能瞧见一个干瘦汉子搂着个姑娘,踩着胡梯望楼上走去。
“那人是谁啊?”萧然只瞧见他个侧脸,也没认出来,随口说道。花和尚却重重的一跺脚,道:“日他娘!这厮是瘦猴,咱大兴山的弟兄。叫他们找人,却他娘跑这来吊膀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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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也脸有怒容,低声道:“大人,要不我去把那***揪出来?”
萧然抬头瞧去,那妓院门楣上悬着一方漆红大匾。直书“倚翠楼”三个大字。原来不知不觉,却转悠到了八大胡同。这倚翠楼原也是听过的,小竹、小月姐儿两个,原就被卖到了这里,后来由肃顺赎了出去。
对手下的这些弟兄,训练之余。萧然倒也不十分苛责,喝酒、赌钱、逛窑子,也都没说什么。毕竟当时的社会风气如此,大伙又都提着脑袋跟着他萧然混饭,再不让弟兄们乐和乐和,似乎说不过去。但是眼下却正是办事地当口,萧然心里本就急的冒烟,这瘦猴却趁机跑来这里鬼混。让他顿时腾的火起。眼神也阴冷了几分,道:“走,进去看看!”
倚翠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妓院,号称京城第一楼。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这里不单姑娘漂亮,价格也贵的离谱。但凡没有些身家的,连门儿都甭想进来。萧然刚要跨进门槛,守在门旁的龟奴便皮笑肉不笑的拦住了:“几位爷眼生哪!八成是第一次来咱们倚翠楼吧?咱这儿的规矩,进门可是要嘿嘿!”说着话,从袖子里伸出根手指头轻佻地勾了勾,意思是在要打赏。
原来这倚翠楼在京城里艳名远播,花样儿自然也就多些,嫖客进门要先掏银子,让把门的看看你有多大本钱,然后按你的本钱给你挑相应的姑娘。萧然几个哪懂得这些,马超皱眉道:“滚一边去,爷是来找人的!”
“大爷你这话说的对。来这儿地都是要找人的,买萝卜就奔菜市场了不是?”那龟奴显然是见多识广型人才,撇了撇嘴,一脸讥诮的道。
花和尚听了,哪里按捺得住?抡起熊掌一样的大巴掌直接拍了过去,正中面门,竟将那厮打的转着圈儿飞了起来,一直飞进厅里,跌了个七荤八素,杀猪似的直叫唤。花和尚几步抢了进去,拽起龟奴还要再打,萧然不愿多事,低喝道:“和尚!”随手摸出锭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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