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龟奴结结巴巴的道:“不、不敢。三爷,真的,真地是十万两!”
梅三爷张着大嘴,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原本凶巴巴地模样登时变得笑逐颜开,点头哈腰的奔萧然走了过来,拱手道:“公子请了!爷是不,在下是西桥沿儿梅老三。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啊?”
萧然冷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我有说过想认识你么?”
梅三脸色一变,不知该怎么接茬儿。花和尚跨前一步,道:“滚,别打扰我家公子兴致。”
梅三有心发作,但瞧瞧花和尚铁塔般地身架,再看看萧然不俗的仪表,讪笑着道:“成,成。您了几位慢用,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啊!”眼珠转了几转,挥手叫打手们都退了下去。自己却踱到门口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不住的打量萧然。马超怒道:“看什么?没看过?”
一出手就是十万两的人,梅三还真就没看过。不过这厮也颇奸猾,对萧然是否能拿得出这笔银子。多少有些怀疑。正要开口说话,忽听门外连天价嚷了起来,尖叫声,口哨声,巴掌声,不一而足。接着踉踉跄跄的撞进一个人来,全身赤裸,头发就跟水洗了一样。跑地上气不接下气,正是那老鸨儿。这时也顾不得跟梅三说话,一头扑到萧然面前,道:“跑完了!银子。银子!”
这娘们的皮肤,还真叫一个白嫩,身材也保养的不错,该翘的翘,该挺的挺。这么裸奔一圈儿下来,看的大街上的爷们疯了一半,跟在她屁股后头追了进来,闹哄哄的挤了一屋子,守门龟奴哪里阻拦得住?老鸨儿已经完全忘记了羞耻,喘的跟风箱似的,却两眼冒光,急急地望桌子上找了一回,忽然就给雷劈了一般呆住了。盘盏都在,却哪里还有那十万两银票的影子?
“你,你敢反悔”
“哪有反悔?”
“银票呢?”
“什么银票?”萧然瞪大了眼睛,很是无辜的道“我只是说:我想要你脱光衣服,绕着八大胡同裸奔一圈儿,不知成不成,谁想你真个就去跑了。”
“你敢赖账!你明明,明明”
“哦,对了,虽然我拿出银票,可是,好像我并没提过你跑完了我就要把银票给你吧?十万两啊,大娘,你当是大风刮来的?真是鬼迷心窍!”
“你,你”“你什么你,还不快去穿件衣服,这么众目睽睽的你好意思么?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痛心呐!”
挤到厅里看热闹的顿时齐声哄笑起来,险些把个倚翠楼掀了顶儿。老鸨儿急怒攻心,竟一口血喷将出来,人却昏了过去。手下地姑娘们平日早受够了她的欺辱,这时无不拍手称快。梅三蹭的跳了起来,脸上的肥肉气的直抖,大叫道:“***王八羔子,就知道你孙子没安好心!来人呀,给我望死里打!”
打手们如狼似虎冲了过来,那些挤进来看热闹的见势不妙,一哄都涌到门外去了,倚翠楼的姑娘们则一迭声地尖叫起来。花和尚跟马超两个大笑道:“***,好久没发利市了啊!今儿个开斋!”大吼一声,便似半空里响了个霹雳,也不操刀,挥舞着足
那么粗的一双胳膊,如同虎入羊群,指东打西,指南
战场上搏杀过来的汉子,岂是这些个平庸打手能够抵挡地住?三招两式,已经撂倒了一片。瘦猴早扯了幅衣襟系住裤子,这时急得直蹦,叫道:“给我留两个过过瘾!”上蹿下跳的冲了过去。他身子虽瘦,却极为灵巧,下手又狠,尽望要害上招呼,一个照面便将两名打手撂倒,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了。
梅三见不是头,夺门便走。马超大笑道:“想跑么?”斜扑过来拦住去路,迎面便是一脚。令人惊讶的是这个身材肥胖的家伙反应却极为敏捷。将身一矮,堪堪避开,左掌平托右肘,挺身向上一撞,大叫道:“滚你地!”
这一招,却是武术套路里的霸王举鼎。招式纯熟,绝无拖泥带水。马超根本没料到这么个形容猥琐的家伙居然会武功,并且还是个好手!也是一时托大,这一下正撞在胯上,翻着跟头摔在了地上。花和尚怒吼一声,轮着一对胳膊,搂头砸将下来,梅三见他力大。不敢硬格,纵身向后连翻了几个跟头,却巧巧的蹿到了萧然的身边。这厮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儿,矮下身陀螺似地滴溜溜一转,就手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径奔萧然胸口刺来!
萧然最郁闷的一件事情,就是不会武功。看看人家重生,不是学成绝世武功就是修成一身法术,再不济也是个异能人士,偏他什么都不会。手无缚鸡之力。眼看这家伙鱼死网破的一刀直直捅了过来,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寒光一闪而过。
嗤!
“啊!”
一声惨叫,胖子梅三匕首脱手飞出,夺的一声钉在了墙板上。萧然却安然无恙,只是眼前一花,在他跟梅三中间忽然凭空多出一个人来。
一头青丝飞扬。身材窈窕婀娜,手中一柄猎刀斜指,说不出的英姿飒爽。这人正是
“清儿!”
“林教头!”
“夫人!”
几个老爷们儿同时叫了出来。萧然更是一个高儿蹦了起来:“老婆!这王八蛋要杀我,快宰了他!”
不需他吩咐,林清儿已经出手。猎刀一划,笔直朝梅三肋下三分处刺去。这一刺别无花俏,却快如闪电,梅三惊觉不妙。却已经躲避不及了。
这厮功夫明显跟林清儿还差着一截儿,但经验却极为老道,间不容发的一瞬间,竟猛的将肩膀往下一缩。扑哧一声,锋利地刀锋顿时没入肉里。梅三痛的闷哼了一声,身子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借着这么一阻之势,翻身后跃,竟砰的一声撞碎了雕花的窗格,跃出厅后去了。花和尚、马超跟瘦猴三个怒吼着追了出去,林清儿却顾不得他,回身拉住萧然,急道:“相公,你没事吧?”
刚才那一刀,委实危险之极,刀尖几乎是擦着肉皮划过,将水湖蓝的锦袍划了数寸长的一条口子,肉皮也擦出了一道血印。萧然不觉出了一身的冷汗,林清儿更是吓得脸儿都白了,伸出纤纤嫩指在他胸脯上摩挲着,眼泪登时就滚了出来。
萧然笑道:“傻丫头,哭什么?这不是还好好儿的么?对了,你怎么突然跑到妓院来了,难道,你一直跟着我?”
“还说,这两天看你急得火上房,人家担心你么!上这种危险的地方,又不带着清儿”林清儿小嘴儿一撅,无限委屈。
原来这两天,这丫头怕他出事,一直悄悄地跟着保护他。萧然心里一阵感动,抚摸着她的俏脸道:“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呢。我原只想着戏弄他们一番,替小竹跟小月出口气。谁知这家伙居然是个上厕所不用纸的高手!妈的,晦气!”
林清儿皱眉道:“还真是意外。这人的武术套路很正统,肯定经过名师的指点。却开着这家号称京城第一地妓院,却不知这个梅三,究竟是什么来头?”
正说着话,花和尚几个也悻悻的从后窗跳了进来,马超呸了一声,道:“***,跑的居然比兔子还快!老子练的是北派谭腿,居然跑不过他!”
经过这一番打斗,倚翠楼大厅里面,已经狼藉一片。马超几个家伙经过林清儿的点拨,出手不是一般的狠。倒在地上的那些个打手们兀自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有的直接昏了过去。林清儿忽然脸一红,拽着萧然的衣袖低低的道:“相公,咱们走吧。”
萧然奇道:“怎么?”
林清儿朝昏倒在地上那位赤身裸体地老鸨儿一指,羞赧无地。萧然哈哈笑道:“成!气也出了,咱们收工!”
瘦猴架起刘涛,几个人大摇大摆的出了倚翠楼。本来这里还有一些压场的打手跟龟奴,但瞧见这几位的剽悍,谁敢阻拦?花和尚犹不解气,抄起张锦凳朝着门楣上的匾额飞了过去,把那漆红的大匾砸的粉碎。
雇了马车,打道回府。走出挺远了,林清儿忽然忍不住低低窃笑。萧然道:“你这丫头,笑什么?”
马超几个都在另一辆车上,所以林清儿也不觉得害羞了,笑道:“我在想你把那老鸨儿整的可够惨的。你这作弄人的手段,也实在是太损了些。”
萧然撇撇嘴,道:“但凡是妓院里头,老鸨儿最是害人。昧着良心榨取那些姑娘的血泪钱,这辈子也不知坑害了多少好女子。我这么对她,还嫌太仁慈了呢!”
林清儿大眼睛忽闪了几下,忽然歪着头道:“相公,难道你真的不动心?”
“动心?对那个半老徐娘?靠!”萧然不屑一顾。
“我说的不是她。我是说,你没听那老鸨儿说的,她们那儿新来了一位姑娘,长的比七仙女儿都漂亮呢!唉,那得是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啊,我倒我倒真想去看一看呢!”
“死丫头,成心逗我是不是?”萧然笑着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你听那老鸨儿浑说,为了骗钱,吹的跟什么似的。哼,连天上的仙女儿都比不上,这世上哪有哪有哪有”
萧然忽然变成了卡带的录音机。林清儿觉得奇怪,推了推他,道:“相公,你怎么了?”
萧然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
那老鸨儿说过的话顿时在他耳边回响起来:“前儿倒新来了个姑娘,不是我信口胡吹,满京城的红姐儿加起来,也都不及她半分颜色。只是这位姑娘还是个水儿”他忽然想起,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