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刚才我这丫头和我说,”沧澜搓了搓手,脸上满是激动向往之色,“天月岭是个神奇的所在,她一直想去转一转。我们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哟,真是小户人家,自己想去就算了,还非要扯到丫鬟的身上。南怀义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是什么身份,这儿哪有你一个凡人,插话的份儿?”
沧澜还未怎样,蓟那被他这一看之下,向后倒退了两步,紧紧捏住衣角,一副潸然欲泣的神情。这副模样本来让人厌恶,但他眼波流转下,众人都觉得南怀义把气撒在一个弱女子头上,是件很没修养的事。
肖翎玉也不看蓟那,冷冷地盯了沧澜良久,突然转头道:“南怀义,润玉和云嘉,也是一介凡人,你是对她们有意见?”她也不给南怀义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凡人是人,修士是人,说到底,大家都是人,谁也不比谁高贵。也许你是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地异种,可我们是凡人生的,我们同家人的关系,不因我们成了修士而改变。”
她从怀中掏出几枚戒指,抛给了南云翼兄妹,想了想,又抛给了沧澜一个:“这个小玩意儿,是自动护身的法器,不需要用灵力驱使,受到攻击后能自动激发八次,然后就废了。你们跟紧点,应该就不会出太大事。许姑娘,你也带好自己的丫头和仆人,一旦有死伤,也是你们自找的。”言罢,她轻轻一扯缰绳,转到队伍前面,再也不理几人了。
胖熊从沧澜怀里探出头来,舔了舔唇,传音道:“这妞儿,够辣,我喜欢!”沧澜“呵”了一声:“你喜欢得多了,可惜她们都不喜欢你。”
这一句话,瞬间胖熊就蔫了。此后一行人无话,来到了天月岭前。虽然肖翎玉一行人都骑得是黄级三品的玉龙驹,脚程不是一般得快,但为了照顾随从和坐车的南云嘉与沧澜,磨磨蹭蹭了两个时辰才到。
天月岭远远望去,云遮雾罩,巍峨入天,让人不免心里打鼓。可越往近前走,便觉得山一分分地矮下去,云雾也渐渐散了。走到山脚下,天月岭的高度,似乎比之前的落风山高度还小些。众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范四郎喃喃道:“这儿……就是天月岭?”
早有机灵的随从上前,寻找了一阵,突然从地上拔起来一块木牌子,乐颠颠地跑回来:“四爷,是这儿就是这儿!这块牌子上,还写着‘天月岭’三个大字呢!”他拿着这块薄薄的木牌,比比划划地邀功道,“也不知道是最近谁立在这儿的,看这样子,随手划拉了一块木头,写了几个字,也真够随便的,好歹立个石碑啊!”
南怀义拍马赶上,看到这随从如此做派,勃然大怒,一下子跳下马来抢过木牌,扬手就是一鞭子:“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是山神的神位,是你能乱动的东西吗?”
众人看到这里,脸色俱不好看。范四郎不由大怒:“南怀义,你看我不顺眼就直说,不用这么指桑骂槐。还山神的神位,姑且存在一个所谓的‘山神’,谁家的神位不是在堂皇殿宇上供着,就这么随随便便扔在地下?”他也一甩鞭,南怀义一时阻拦不及,一道灵气顺着鞭子落到了木牌上,眼见着木牌熊熊燃烧起来,“能度过几劫风吹日晒不腐的木头,必是不凡的灵物!怎么我随便一道灵气,它就自燃了呢?”
以肖翎玉为首的众人,看都没看南怀义一眼,径直驱马直上了山路。南怀义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一行人走后不久,方才随从搬离木牌那处,又有一块木牌,缓缓自地下生出,和刚才那块,竟一般无二。除了木牌上——
“天月岭”那三个大字,竟是血红的。
进了天月岭,山路开始还尚未平坦,渐渐陡峭起来,大家不得不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将缰绳交给随从拿着。走着走着,白雾不知何时又升了起来,离开十几丈,竟看不见人影,队伍不免有些拥挤。肖翎玉升起一个火球,没向前飘去多久就熄了,平日里穿透力十几米的火球术,居然离不开她三米之内。
这可有些难办了。众人一看赖以仗恃的法术不怎么顶用,心下都有些慌了。有胆小的寻摸回去的路,只见枝蔓丛生,岔路层层,和来时完全不一样,也忘了是自己嚷着要来,不由得质问起南怀义来:“怀义兄,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要来天月岭么?”南怀义冷冷地盯了众人一眼,目光中带了三分嘲弄之意,“如尔等所愿,这里便是真正的天月岭,不,天岳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