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就会赶到。如果烧掉周围的一些树木,那就更好了。”
“我来干。”泰德说“你去丽兹那里,帮我——”
“我们一起干。”庞波说“把你的袜子给我。”
“什么?”
“你听我的——我要你的袜子。”
庞波打开托罗纳多车的门,向里看看。是的——一个标准汽车排挡,像乔治斯达克这样强壮的男人决不会用自动排挡的,只有泰德波蒙特才会用。
他让门开着,然后左腿金鸡独立,脱下右脚的鞋和袜子。泰德看着他,也照他的样子做。庞波穿上鞋,对左脚也依次照办,他不想光脚踏在死鸟上。
他做完后,把两只袜子结在一起,然后把泰德的袜子也缠在一起。他走到乘客座位一边,死麻雀在他脚下像报纸一样沙沙做响。他打开托罗纳多车的油箱口,拧开盖子,把袜子放进油箱。他把它拎出来时,袜子已浸透汽油。他又掉了个头,把干燥的一头放进油箱,湿的一端搭在溅满鸟屎的车身上。然后他转向跟在他身后的泰德。庞波在制服衬衫口袋摸摸,掏出一盒火柴,这种火柴是随香烟一起赠送的,他不知道他怎么会有盒火柴的,但火柴盒封面有一个集邮广告。
邮票上画的是一只鸟。
“当卡车开动时,电着袜子,”庞波说“一秒钟也别提前,明白吗?”
“明白。”
“它会爆炸的。房子会点着的,然后是后面的汽油箱。当消防队赶到时,看上去就像你的朋友失去了控制,撞到房上爆炸了。至少我希望这样。”
“好吧。”
庞波走回汽车边。
“你们在干什么?”丽兹不安地喊道“孩子们要着凉了!”
“马上就好!”泰德回答道。
庞波探身到托罗纳多车难闻的车里,拉紧紧急制动闸。“等到它开动。”他冲身后喊道。
“好。”
庞波用脚踩住踏板,把变速杆换到空挡。
托罗纳多车立即开动了。
在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泰德没点火突然,车后一片火光。托罗纳多车慢慢滑向最后的十五英尺车道,在沥青路上颠动着,滑向后面的走廊,撞到房子的一侧,停了下来。庞波在火光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保险杠上标语的字:高贵的狗杂种。
“再不是了。”他低声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回去吧。车要爆炸了。”
他们撤了不到十步,托罗纳多车就变成了一团火球。火焰窜上破损的东墙,书房墙上的洞变成了一个瞪着的黑眼睛。
“快点,”庞波说“快进我的巡逻车。现在我们已达到目的了,我们必须报警,不必要让这里的人都为此遭到火灾。”
但泰德多停留了一会儿,庞波陪着他。房子是干木构成的,很快就被火点着了。火焰从泰德书房的洞口烧进去,火眼造成的气流把纸张又吹了起来,上下起伏。在火光中,庞波能看到纸上写满了。纸卷了起来,被火点着了,烧焦变黑,像黑色的鸟一样飞上高空。
庞波认为,一旦她们到了气流之上,正常的清风会把它们吹走,一直吹到地球的末端。
好,他想,低着头,开始向车道那头的丽兹和孩子闷走去。
身后,泰德波蒙特慢慢举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就这么在那里站了很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