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的铁,我流淌的血,是大乾的血。”章曲侯大喊道,而后,他做出了曹昀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握着刀柄砸向自己的胸口!
来自心脏的剧痛瞬间冲进章曲侯的大脑,这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全力一击,但这一下可不是为了自残,而是为了——爆发!
“吼!吼!吼!吼!”
一口血喷出,洒在双刀白刃上,血雾冲天而起,他瞪着血红的双眼,全身青筋暴起,肌肉再次膨胀,几乎要冲破身上的铁甲。
心脏,是人体输血的中心,每时每刻每一次跳动,都是为了将血液送往全身。一个成年人男性的血液可以达到六升,全都靠着心脏的力量往全身运送。
正常人的心脏被这样的重击打中,瞬间就会停止工作,甚至有休克的风险。
但是章曲侯不同,他控制自己的力道,只是为了激发出自己的极限,激发那道铭刻在他心脏上的那道符文的极限!
“杀!”
他的符文,是强化自己的肉身,这股力量会随着血液输送到全身,而强化只是最低级的用法,肉体强化到肌肉完全活性化就是这个阶段的极限,而真正属于这道符文的极限,是细胞的活化。
即便此时曹昀已经在身上下了不止一道符文,但他依旧看不清章曲侯现在的动作。
身躯化作残影的瞬间,章曲侯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双刀式·百恶诛伏!
章曲侯挥动双刀,砍向曹昀。
十字血痕在他的后背浮出,金色光芒被破开,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但是动作还未结束,曹昀看向身后,依旧只有一道残影。
金光带着血液飞溅,这次双刀划过的是他的胸腹。
极致的速度、力量、技巧。
曹昀没再管章曲侯会出现在哪里,而后完全相信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他伸手抓向空中,居然真的抓到了东西,但是,他也失去了这只手,乃至整条胳膊。
最后一眼,他看到自己的手握在章曲侯的刀刃上,却看不清章曲侯到底做了什么动作。
不行,不能让对方把握节奏,万一那里被他砍中——就完了!
这道念想在他的脑海浮出,几乎是瞬间,又是几道符文浮在他的脑海中,密密麻麻的符号爬向他全身。
又一刀降临,斩向他另一条胳膊。
“章曲侯,你他妈给我去死!”曹昀大吼道,而后他覆盖全身的金光瞬间溃散,又聚在他的手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慢了下来,像是有人在世界之外拨慢了时针转动的速度。
周围的一切在这一刻被按了慢放,曹昀能看清每个人的毛孔,每一条马腿前进的动作,每一把刀剑朝着前方砍下的动作。
章曲侯砍向他的动作,也被他看到了。
但他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时间的流速明明已经被降低了,但他还是只能勉强看到章曲侯,却看不清他的动作。
他到底有多快?这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
这可是来自那位北陆名将的能力,那个霸绝世界武力绝顶的宇文昌的能力。
四次呼吸,虽说这样描述有点奇怪,但曹昀十分清楚,他使用这个能力的极限是四次呼吸的时间。
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动,冲向曹昀的章曲侯已经来到对方的身后,他转过身,错愕地看向曹昀。
我砍到他了吗?我已经到他身后了,应该是砍到了吧?但我怎么没有砍到他的记忆和感觉?
章曲侯落在一名玄教士兵的马上,将那名士兵推下战马,落入一旁战马的铁蹄当中。
“时间——删除,对吧,太子殿下和我说过,宇文昌可能拥有这种能力。”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目光盯着面前浮在空中的曹昀。
曹昀得意地笑了笑,道:“是啊,我可是很坦诚的,这确实是宇文昌的能力,那个家伙将这道符文铭刻在手上,而我不同,我可以将这道符文铭刻在精神当中,所以我用出来的效果比他用出来的还要好。”
“你似乎不担心别人知道你的能力?”章曲侯又问道。
曹昀笑道:“当然,毕竟这都不算是我的能力,不过打了三次了,你应该也能明白了吧,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章曲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都笑了,而后再次冲向对方。
时间删除的扭曲自然不可能只影响他们,两军的战火也因此摇摆不定。
刚才那一刻,有些战士们错愕于自己的战刀似乎砍了个空,有些战士错愕于预料中的攻击没有到来。
这一刻发生的一切都被抹去,这一刻发生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本该因为这一刻的过程死去的人直接越过了死亡,世间只留下过后的结果。
两人的战斗并不是战场的中心,但却是世界的中心,符文之力的神奇与电气科学铸造的战刀在时代的幕间交锋出疯狂的火花。
而在他们战斗的同时,殷国的军队也在与玄教的军队身影交错,战刀相撞,铁蹄践踏,尘土飞扬。
“杀!为了大乾,为了殷国,杀!”商安挥舞着长剑,大声地呐喊着。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每一刻都有人倒下,却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为了陛下!为了殷国!为了家人!杀!”
殷国的战士们从未畏惧过敌人,即便他们看到玄教的士兵狰狞如野兽,即便那莫名的恐惧一次次冲击着他们的精神。
他们看到了高全忠,但此时的高全忠与平时完全不同,或者说,这才是他真正应该有的样子。
这位老将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或者说,他已经不再是“人”,他身上的气势已经完全超过了这些殷国士兵所知的任何一人,哪怕是那些在他之上的名将,也没有如此恐怖的气势。
他的双眼血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的头发已经完全散乱,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但此时的他,却仿佛是一头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要将眼前的一切彻底毁灭。
背负数十万同胞的仇恨,面前正是诛杀同胞的仇人,这便是他的状态。
高全忠的双手已经完全染成了血红色,手中的断刀已经完全不是武器,更像是索命的阎王帖。
每一次挥刀,都仿佛要将空气撕裂,每一次冲撞,都仿佛要将地面踏碎。他的动作已经不再是技巧,而是纯粹的疯狂与仇恨的具象化。
殷国的士兵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高全忠,但他们却因此被激发出更强烈的战意,此时的高全忠已经不再只是他们的将领,而是他们心中的信仰,是他们要追随的方向。
在玄教的阵营中,一些士兵也被这样的气势所震慑,他们开始慌乱,开始退缩。然而,他们中的一些人却因此而更加兴奋,仿佛野兽闻到了血腥味,他们嗷嗷地叫着,朝着殷国的军队冲去。
两军交锋,殷国的军队没有任何退缩,他们高喊着口号,一次又一次地与玄教的阵营冲撞。
“战斗!战斗!战斗!”
战场依旧是一边倒的局势,玄教的士兵早就陷入了疯狂,驱使他们战斗的根本不是他们自己,而是那个浮在空中的曹昀。
野兽一般的嘶吼,大开大合的动作,每一次挥刀都精准落向敌人的要害,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野蛮纯粹,他们早就不是人了,而是嗜血的猛兽,这些玄教士兵根本不是在战斗,而是在享受杀戮的快感。
面对这样的野兽,殷国十万大军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他们像是刚长成的韭菜,被一茬一茬地收割。
唯有一人能与之对抗,那便是已窜入万军之中的高全忠。
他如同一头受伤的猛虎,独自在玄教士兵的狂潮中挣扎。每一次冲撞,每一次挥刀,都仿佛要将他的生命燃烧殆尽。他的断刀和盔甲已经遍布裂痕,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疯狂地挥舞着那把断刀,与敌人搏斗。
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咆哮,每一次挥刀都在发泄他的怒火。
他双眼血红,闪烁着猛虎的光芒,铁甲被敌人的鲜血染成红色,这位自称“武艺不精”的殷国大将在敌军之中化作杀神,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胯下的战马被敌人的刀剑砍伤,他就立刻抢过敌人的战马,玄教的疯狂士兵与这位老将相比堪称冷静,他们也确实无法抵挡这位老将,因为他们只是想着杀戮,而高全忠想着的是复仇。
商安正看着高全忠看得入神,而就在此时,正兴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国主,我们打不赢的,我们根本挡不住玄教,快撤退吧。”
商安看向政协,又看向前面,说道:“如果你要走,你就走吧,我不能走,一步都不能退,如果我退了,军心就彻底散了,如果你想走,那你就走吧。”
“国主……”
正兴还想说什么,但商安却立刻打断了他,在他的错愕至于,商安对着全军大喊道:“将士们,我们的背后是殷国,那里是我们的家人,今日一战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战出处于我们殷国男儿的血性,告诉我,你们只会对谁忠诚?你们的将军叫什么名字?”
“永远效忠殷国,心脏献给殷国侯!誓死效忠高全忠将军!”
“告诉我,你们的军队叫什么名字?”
“全忠!”
“杀!”
“杀!”“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