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罗恩城的街道积满灰尘,在下午炎热的阳光下煎烤着,没有汽车、行人,四周一片宁静。
凯里常常想知道如何处置凯文始终面临的这种压力。他并不羡慕他的兄弟已暴露的位置,在酒吧间阴暗的桌旁,从瓶里吸吮淡淡的柠檬水,没有杯子,凯里平静地与他兄弟坐在一起。他俩默默地注视着广场上下午的日影,似乎预感到麻烦即将到来。
直升飞机已经起飞了,驾驶员也有预感,他被许以重金以便返回把他们带走。没人希望这一切发生。柠檬水似乎已流进了他的静脉,凯里看了看手表。“半小时。”
“堂卢卡系上子弹带再出发到这里需要这么久。令我惊讶的是名字叫莫罗的人还没出现。既然在酒吧里那女佣跟他通过电话,那么欢迎我们到科尔罗恩是唯一明智的方式。你有没有拿到那一叠文件?”
凯里指了指他贴胸的口袋。“他们看上去对于一个意大利人来说不够合法。没有用带子扎起来,又没有贴邮票。”
“笨蛋!”凯文的声音相当低。“是我给你的那件家伙吗?弹夹中有十二颗,一颗已经上膛。”
“你的意思是你没带任何东西?”
“你的那支旧的女式小手枪,极好隐藏。”
“那么,也就是说”凯里说话非常镇定,连自己都感到吃惊“我可以远距离射击或者让他们坐到桌边由你近距离处置。”
炎热的阳光照耀在马路上。在一个狭窄的小街上,三个人向他们走来,两边是斑驳的白墙。其中一个对他俩都很陌生的人挽着斯蒂菲的胳膊。她趾高气扬地走着,眼睛凝视着前方,不时瞥瞥她的儿子。其他两个人悠闲地走着,似乎在谈论着更重要的事情,然而表面上显得很轻松。
“也是那条教堂边的小街,”凯里指了指。“这两个家伙我们没有见过,随身有武器。”
“妈看上去很轻松。”
广场上没有一点绿色,冬天的雨本应当使万物催绿,相反,树叶积满灰尘,阳光倾斜地肆虐着,一片炎热。到处是一股什么烧焦了的气味,好像这儿曾被大火烧过,即不是最近但似乎总会如此。
凯里小心翼翼地摸摸他贴胸的口袋。挽着斯蒂菲的人突然站住了,紧靠着斯蒂菲的侧面。就在这个距离,在百步之内,他脸上表情呆滞。
“难到他是莫罗?”凯文在想。
堂卢卡、唐-潘克拉齐奥和其他两人以及他们的新主人也站住了。当他们看到那一扎折叠的文件时,就放松地继续朝前走去。
凯里装出友好的微笑。街道上的两个人离他愈来愈近,经过一个个门口,看上去就像是步兵。
“挽着妈的肯定是堂奇乔,”凯文冒险地试作猜测道。“为了这一点小交易,我们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卢卡是不会把妈这么件宝贝交给那个莫罗的。你有没有怀疑过妈真的很有价值?”
“无价之宝。”
凯文嘲弄地猛一抬手,又停住了,然后平静地用手抓了抓脖子后面。他转过身,大声地对酒吧女喊,以便他们都能听到。“来一瓶酒!”
凯里小心站起来。这三个人和一个女人此时正好在他们对面。“我们喝些什么?”他高声地问“你们的马沙拉葡萄酒还是我们的弗尔盖扎?”
堂卢卡大笑着,露出他亮晶晶的牙齿。他似乎兴致很高。“没关系,我们都一样了。”
“且慢。”
凯里再次把手伸进贴胸的口袋,一下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凝固了。一支手枪的枪口紧紧贴住斯蒂菲体侧。凯里露齿而笑,笑得就像堂卢卡一样开心,他取出了一支钢笔。“既然我们签了合同,”他说“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们来到了广场的中央。兄弟俩并没有商量什么策略,在他们之间毫无必要事先计划。“你还好吗,妈?”凯文问道。
“一切都好。他们的表现像真正的男子汉,”她说了谎话。
尽管此时人们午睡该结束了,但广场四周的大街依然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把头探出窗外,也没有人站在门口。整座科尔罗恩城似乎消失了。
不,这位腋窝散发汗臭的肥胖女人不悦地拿出一只已打开的没有标签的酒瓶和六只小杯子,她张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往这儿来的这伙人和兄弟俩,一脸失望的表情。她把托盘放在桌上,在小圆桌四周中加了四张破旧的椅子。然后她像个农奴或是贴身女佣一样朝堂卢卡的方向行了个屈膝礼,便跑开了。她没有走向酒吧,而是飞快地跑向一条小街。炎热似乎使小镇不胜负荷。
堂卢卡的聚会现在移到了酒吧的露天平台上。小街上的两个人再也见不到了。“真对不起,”堂卢卡接着说“真不应该劳驾您妈妈,您能明白吗?”
“没关系,堂卢卡,”凯里说。他陪母亲坐到他身边的座位上,在她的两边脸颊上亲吻着。然后,他友好地点头示意其他人坐下。大家人坐后,他说:“妈妈,您能赏光喝点酒吗?”他把盘子推到她的面前。她朝这些高脚玻璃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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