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作笔录。不会花多长时间的,谢尔特先生,我可以说,除非非常复杂,否则你从这里出去时还赶得上吃午饭,并且还为此富了一万倍。”
“那黄金。”
“怎么?”
“它目前的价值?”
“我的上帝。”迪耶特设法掩饰口气中的不耐烦。他按了桌子上的一个按钮。“你这些都可以跟沃尔特谈,对于每天的价格波动他要清楚得多,嗯。”敲门声很轻,但是能听见。“进来。”
沃尔特绸子般的金发和奶蓝色的眼睛比以往更像别人背后叫他的那个东西,他爸爸心想。但是如果他是一只白鼠,迪耶特自己对自己说,他也是我的白鼠。
“谢尔特先生,”沃尔特说着,握了握这个美国人的弱手。“很高兴又见到你。”
“沃尔特,谢尔特先生已经签署了金条所有权转让的所需文件,他现在准备把情报转给你。我想这用不了多长时间,而且我知道,”非常强调地“你会把一切都录下音。”
“放心。谢尔特先生,”沃尔特指着外面大房间里他的那张桌子说“麻烦你先到我办公桌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儿。有件事我要和我父亲讨论一下。”
两位施蒂利看着那个人修窄的身子潜出房门,溜过几张办公桌,倒在沃尔特桌边的会客椅上。“怪人。”父亲说。
“父亲,关于日本人那件事。”
“怎么了?”
“你记得我给了你一份初步的报告,关于便携式电——”
“啊,是。沃尔特,沃尔特。”迪耶特-施蒂利的脸依然辐射着光芒,但却左右慢慢地摇着。“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沃尔特。这笔交易太蠢。”
“我强烈地敦促你——”
“够了。我会考虑的。”迪耶特做了一个轰赶的手势,好像是从他的办公室里往外轰一只鹅。“走,走,走。去榨那个皮包骨头的小叛徒,要像榨一个葡萄似的,除了皮,什么也不要给他剩下。我倒要看看他那些情报值不值一万美元。”
“你会重新考虑——”
“走,走,走。”
父亲看着儿子出去了。这一个早晨。哪边都有间谍。他哪里是开银行啊,他是开私家情报所,谁都不能相信,几乎就连沃尔特也不能相信。而且,甚至就在今天上班之前,他就已经在这里和鲁赫姑娘谈话了。
一个文静的、敬畏上帝的瑞士少女,知道自己的身分——不像他的侄女马吉特。克里斯塔-鲁赫已经准备按照命令去做了。没有异议。也没有虚假的谦虚。一个简单的、直截了当的瑞士交易,光明正大。
为了在银行里得到一份更好的工作,工资是现在的两倍,克里斯塔同意去打探她的同屋艾尔菲,尽可能多地了解艾尔菲的雇主马吉特-施蒂利的情况。她还同意,在不久以后的某个时候,只要迪耶特-施蒂利下命令,她就带艾尔菲来见他,安排艾尔菲自己倒戈。
这第二个人的叛变一点儿也不会改变银行对克里斯塔-鲁赫的安排。她仍然干她的新工作,拿新工资,不管还要付给艾尔菲多少钱,开诚布公。桌面上打牌——大家看得明白。这就是迪耶特-施蒂利和每一个敬畏上帝的瑞士人做生意的方式。
从迪耶特-施蒂利的圆脸上放射出来的光芒几乎到了耀眼的程度。他伸手抓起私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他拿起电话机,拖着长长的电话线走到窗边,在那里看着街对面的ubco分部。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一个女人答道:“ubco,早上好。”
“晚上好。”迪耶特-施蒂利更正道。“请接胡费尔先生。”
过了一会儿,那位助理经理,谢尔特第二,来听电话了。听到他那一口的巴塞尔口音,施蒂利笑了。“一切顺利。”施蒂利连家门都懒得报就说开了。“都签了。转让现在正在进行之中。”
“我”胡费尔顿了一下。“太好了,先生。我得去和布里斯先生吃午饭了。”
“不。”
“我得去。”
“你会犯错误的,胡费尔。”
“我没办法。这是上面一个实权人物的安排。”
“上帝吗?”整个电话里都是迪耶特-施蒂利的大笑声。“没有什么上面的实权人物。胡费尔。你头晕。你头痛。你明白吗?你下午得请假回家,躺在床上,叫医生来看病。”
“但是,我——对,对,我的确有点儿发烧。”
“今晚,在圣沃尔夫冈街玩雅士牌的那个地方。”
“好的。”
“晚饭后,胡费尔。九点左右,好吗?”
不等回答,迪耶特-施蒂利就挂上电话,把它放回到桌子上。他在桌子后面坐下。从敞开的房门,他可以看见谢尔特探身在沃尔特的桌子上,他的儿子匆忙地记录着。然后,沃尔特站起身来,拿了一个小录音机,领着谢尔特进了一个会议室,关上了门。好孩子。尽管他对权力的欲望过于赤裸裸,而他的判断力又是半生不熟,甚至给他再长的时间也无济于事,但不管怎么说他是施蒂利家的人,而且很优秀。
至于沃尔特和日本人那小小的越轨行为,嗯,为什么不呢?他工作勤奋。他遵纪守法。上帝知道他忠于家族。为什么不扔给他根骨头?这笔生意一个法郎也赚不到,可能甚至还会赔一点儿。但是如果不让他交几笔昂贵的学费,他又如何能获得商业眼光呢?
让他去做他的日本计算器生意。让这孩子学一学。这会对他有好处。
迪邵特太阳一般的脸上溢放着慈祥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