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脉跳时慢时快,变得无规律了。“不,一点也不。”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在好莱坞你杀过人?”
她突然伸出长指甲爪子,在家的脸上乱挖乱抓。他又一把抓住她的双手。
“你这婊子养的烂货!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原来你是为这件事来找我的!滚出去!滚!”她抽搐呜咽,一阵歇斯底里后便晕倒过去了。
贾德注视了她一阵子。泰丽有可能牵进一宗令人毛骨悚然的谋杀案。她人不可靠,又缺乏自尊,很容易被他人利用,就象沟槽里的一块乱泥,任人搓揉,可以捏成一座美丽的塑像,也可以制成致命的武器。问题在于,最后一个使唤她的是谁?是唐-文顿?
贾德站起来,说:“对不起。”
他步出了这间粉红色的公寓住宅。
在纽约是艺术家们聚居的格林威治村,从停车场分岔出来的一条小街上,有一间房子,这里住着贝鲁斯-波依德。一位身着雪白夹克的菲律宾裔男管家打开房门;贾德通报姓名后被请到门厅内等候。管家走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贾德尽力控制住烦躁不安。来这里之前,也许应该先该安吉利侦探打个招呼;如果贾德分析推测正确的话,索取他性命的事马上就会发生。这一次,下手干的人一定会拼老命达到目的。
管家又钻出来了:“波依德先生请你进去。”他领贾德上楼,进到一间布置得非常雅致脱俗的书房,然后很得体地退出。
波依德正坐在书桌边写东西。他是一位美男子:五官清秀纤柔而又轮廓清晰,线条分明;满头亚麻色卷发,一绺一绺地;他便站起来,现出大约六英尺三英寸高的身材和一副足球运动员的宽肩。贾德想想自己描绘的那张凶手的拼图,与波依德完全一样,更觉得应该事先给安吉利留个话。
波依德声音轻柔,言谈彬彬有礼。他愉快地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史蒂文斯医生。我就是贝鲁斯-波依德。”他伸出右手。
贾德伸出手去握,贝鲁斯大拳一挥,对准贾德的嘴部就是一拳。这一击来得突然,一股冲力把贾德甩到落地灯架上,掀翻了灯,整个身子撞到地板上。
“对不起,医生。”波依德看着他说“这是你应受的。你是个调皮的孩子,不是吗?起来吧,我给你斟一杯酒。”
贾德晕沉沉地摇摇头,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刚支起一半身子,波依德又用鞋尖踢中他下腹部,贾痛得歪扭着身子,倒下了。“我一直在等你来访呢。”波依德说。
贾德痛得两眼冒金星,仰头看着这位巍然耸立在面前的高大人影。他想张口讲话,可是吐不出词来。
“别说话!”波依德同情地说“这样还会叫你吃苦头的。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你想问我关于汉森的事。”
贾德刚点一下头,波依德对着他头部又是一脚。眼前一片红稀稀,模糊糊,波依德的声音好象从遥远的某一个角落传来,穿过棉花制成的滤声器,飘进飘出:“他去找你之前,我们一直相亲相爱。是你让他觉得自己象个吸毒成瘾的人;是你让他觉得我们的爱情是肮脏污秽的。你知道是谁搞脏了我同他之间的爱情吗?就是你!”
贾德感觉到有件硬物击中了肋骨,剧痛渗进血管,流遍周身上下。这时,他眼前呈现出各色各样美丽的彩影,好似他头脑里已塞满闪烁炫目的彩虹似的。
“谁给你权力去叫人怎么谈情说爱的,医生?你坐在办公室,神气得象个上帝,指责与你不同的人。”
不是这样——贾德内心某处在回答——汉森过去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是我给了他。他没有去选择你这个家伙。
“汉森已经死了。”这个头发亚麻色的彪形大汉矗立在贾德面前,说“你杀死了汉森;我现在要杀你。”
贾德耳朵后面又挨了一脚,渐渐失去知觉,神志种的一部分不复存在,另一部分也开始麻木,只剩下小脑中管智力的那一部分神经还在起作用,尽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他责怪自己没有搞清真相,一位凶手是个黑头发的拉丁种人,没想到是个一头亚麻色卷发的家伙。他原以为凶手一定不是搞同性恋的,现在看来估计错了。他找到了患妄想狂的杀人犯,为此,他正走向阴间地狱。
他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