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平定

  他不敢说，别人也不敢说，但是乞颜卓雅也不是个笨蛋，有些东西她多多少少都能猜到，只是不大愿意去面对。

    “予儿……你说母亲她，是不是出事儿了？父汗……父汗不可能不顾母亲的安危，是不是母亲出事了？”乞颜卓雅眼眶微红。

    “……别多想，或许……或许没事儿呢，你不要想多了。”舒予只能如此安慰。

    “嗯，只是我想多了，一定是我想多了。”乞颜卓雅喃喃的重复了两遍，然后对舒予道：“我们杀过去吧！”

    “你别胡来，我们听将军们的命令，他们会有考量的，你贸然冲进去，他们还要分神来保护你，反而对战局不利。”舒予劝说道。

    “可……”乞颜卓雅也明白，可是她心在心中慌极了，或许真的是母女连心，母亲出了事，女儿也能感觉的到。

    突然，一声号角声传来。

    战时不同的号角声都有它特定的意义，刚刚的声音是要求所有人汇合。

    “将军喊我们了，快去看看吧。”舒予拉着乞颜卓雅快速的跑去将军那里。

    将军那里是要求所有将士们全力进攻，现在会和所有的战力，准备直接以长矛一样尖锐的攻势破开对方的防御，直捣黄龙。

    不过那位将军现在十分担心乞颜卓雅的状态，他能想到的，相信这位一向十分聪慧的小殿下也能够想到，可敦毕竟是小殿下的亲生母亲，他怕小殿下一时想不开。

    “将军，赶紧出发吧，否则逆贼就要逃了。”舒予看出那位将军的犹豫，于是道：“我会陪阿雅一起的。”

    “我们的小朝鲁门，希望您能够帮助小殿下走出困噩。”那位将军的意思，是希望舒予能够像启明星一样，在乞颜卓雅最困难的时候，帮她走出困境。

    “放心，虽然我不能肯定我能做到哪一步，但我会一直陪着她的。”舒予承诺道。

    “这样就好，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小殿下很看重您。”那个将军叹息一声，然后翻身上马，对所有将士们下达进攻的命令！

    “将军，逆贼出来了！”

    “出来的正好，可汗有令，如果逆贼抵死不降，就地格杀！”将军举起长枪，率先冲了出去。

    十位将军，十支军队，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强兵，乞颜卓格的军队和比自己多了近三倍的大军碰撞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显得势弱。

    乞颜卓格咬着牙拼命厮杀，身边的将士们一个个的倒下，然后又有新的人顶替上来，他的身边不知已经换了几拨人了。

    鲜血几乎已经糊住了双眼，砍杀的动作也已经成为了本能的带动，然而乞颜卓格猛烈的攻势，没有任何一个士兵可以拦得下来。

    直到一位将军的赶到，才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锵！”长刀相交，发出清脆一顿兵戈交接声，武器的主人全部各退了一步。

    “ 岱钦你给我滚开！”如今的乞颜卓格已经杀红了眼。

    “逆贼，可汗待你不薄，你居然敢叛变？今日你就将你的性命留下来吧！” 岱钦可不理会对方的疯言疯语，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下一道攻击接踵而至。

    已经消耗了许多体力的乞颜卓格明显感觉到自己和岱钦的争斗自己已经处在了下风，再这样和对方耗下去，自己必输无疑！

    最后他冷哼一声，弯腰从地上拽起了一个士兵，将它当作人肉盾牌一样扔向了岱钦。

    岱钦也没有料到对方居然如此丧心病狂，拿自己的部下当做自己的挡箭牌，急忙控制着马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退就带给了乞颜卓格机会，他一拉马缰从斜侧方逃离。

    不好！那个地方没有将军的把守，乞颜卓格逃出去不是难事。

    岱钦立刻准备追上去，谁料想这时传来的一道破空之声，一根箭直接刺在了乞颜卓格的心脏处。

    乞颜卓格断气之前，仿佛还不可置信自己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的杀了，他睁大眼睛看着那根箭，怀着不甘从马上摔了下来，至死也没有闭上双眼。

    这是谁射的？岱钦环顾了四周，因为战场太乱了，也分不清究竟是从哪里射来的箭，也就不知道究竟是谁杀了乞颜卓格。

    不，其实有一个人看到了。

    骑着马站在不远处一个小高坡上的舒予，看到了那根从乞颜卓蒙手中射出的箭，想到可汗对自己说的话，眼神中露出了几分凝重。

    ……

    “母亲……”乞颜卓雅跪在自己母亲的尸身旁，那种感觉，和天塌了也没什么两样……

    舒予进入到毡帐后，看在倒在地上的可敦的尸身，默默无语地同样跪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抱着乞颜卓雅。

    “母……亲……”乞颜卓雅凄声痛哭，一个从小生活在母亲宠爱下的孩子，突然间母亲永远的离开了她，那种感觉非亲身经历者无法体会。

    “阿雅……”舒予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除了紧抱着对方，给予她支撑的力量，她也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呜啊啊！！！”凄厉的哭声，让帐外之人揪心，让帐内之人心疼。

    乞颜卓雅除了痛哭，也只能无助的揪着舒予的衣袖，仿佛自己手中紧紧攥着的，是最后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