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绩,我已知道发生在巴托尼亚第9区事件的内幕。”
当黛芙妮这么说的时候,罗绩1点都不觉得奇怪。
若黛芙妮只是1个普通人,她自然无法知晓发生在数千公里之外的事情。
尤其巴托尼亚和英格拉姆之间的关系还是那么微妙,但是他眼前的这位又岂是普通人。
黛芙妮是英格拉姆王室的第3皇女,而且还手握实权,乐衷于政治。
像她这样的人物,也不知道在巴托尼亚埋下了多少眼线为其打探消息。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知道有可怕的东西从巴托尼亚渡海来到英格拉姆。
巴托尼亚的吸血鬼虽然对第9区事件进行了严格的消息封锁,但那些长生种也只能封住普通人的眼和耳。
像是黛芙妮这样的人想要知道实情,那些所谓的管控手段就完全不起作用。
“黛芙妮,有关真红腐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在提这个问题时,罗绩心中很是忐忑。
作为真红腐败菌的携带者,而且还是携带了变异真红腐败菌的他,当然会不安。
这个秘密只有他,蕾妮和d3个人知道,按照d和他的约定,他们1致同意对铁路组织保密。
“罗绩,你我之间也不用兜圈子。
我就这么说吧,我所知道的东西肯定比你多。
我知道发生在巴托尼亚的每1次真红腐败泄露事件,我也知道第9区是怎么被摧毁的。
我甚至还知道,你是真红腐败菌的携带者。
不过从我获得的情报来判断,你体内的真红腐败菌已经失去了活性,因此也就没有任何研究的价值。
所以你不用紧张,你不会变成小白鼠,我也不会把你送到实验室切片研究的。”
“看来d只是在最关键的部分替我做了隐瞒……”
听着黛芙妮现在所说的话,罗绩暗自松了1口气。
罗绩的血液中携带着真红腐败菌,这个秘密在他被警察抓住后就已经为巴托尼亚方面所知晓。
只要有人知晓,黛芙妮应该就能打探得到。
在这种情况下,d又给自己做了背书,所以罗绩觉得黛芙妮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除了这些之外,我还知道真红腐败菌的培育者。
你有1个名叫蜜拉贝尔的未婚妻,她是萤火的成员,她为萤火培育出了这种秘密的生物武器。”
“蜜拉贝尔……”
听到黛芙妮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罗绩心中不由得1痛。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他1直都在试图将其淡忘,但等那又岂是能置之脑后的。
现在黛芙妮才提起蜜拉贝尔,罗绩就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呼吸也陡然沉重了几分。
“对不起,罗绩,我这样谈到她,是不是让你不愉快了?”
看着罗绩此刻的神情,黛芙妮的身体忍不住向前倾了1下。
“不,没事,黛芙妮,我想听你说下去。”
“好吧,我接下来要说的,还是和你的未婚妻蜜拉贝尔有关,所以恕我冒犯。”
“我明白,你继续说好了。”
“巴托尼亚的第9区事件让我们看到了真红腐败的可怕,所以我们非常希望了解这种生物武器的来龙去脉。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我们1直在搜集相关的情报,于是我们查到了萤火,查到了蜜拉贝尔。
蜜拉贝尔,女,25岁,诞生于新历26年,父亲是医生,母亲是老师,由1个妹妹和1个弟弟。
她毕业于巴托尼亚国立大学微生物专业,本科学士学位。
在她求学期间,前田百合子曾经是她的专业课老师。
蜜拉贝尔在22岁大学毕业后,被分配进入了巴托尼亚公立医院,负责微生物检验检疫……”
听着眼前这个长生种报出蜜拉贝尔的履历,罗绩的眼神越来越飘忽。
此刻的他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草长莺飞,阳光灿烂的上午。
他和蜜拉贝尔就是在那么美好的1天邂逅相遇,随后便又相识相恋。
过去的种种如电影般在罗绩脑海中回放,越是历历在目,罗绩的心就越痛。
于是他攥着拳头的手就捏得越紧,最后指甲更是划破了才刚长好不久的掌心皮肉。
虽然如此,他却没有感觉到痛楚,因为他知道黛芙妮就快讲到那个令他后悔1生的上午了。
“如果那天的蜜拉贝尔没有戴上面罩,我会采取什么行动?
我是否还会开枪?”
罗绩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这个问题,结果他惊恐地发现,他竟然无法确定。
罗绩不敢确定的原因,并不是他不爱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很爱他,他也将她视为最珍视的宝贝。
罗绩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为那时的他还没有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
所以那时候的他是浑浑噩噩的,是没有自己的思维的。
虽然他睁着眼睛,但却是个瞎子。因为他只看到了某些人想让他看到的,听到某些人想让他听到的。
那时的他1心所想就是如何让自己和蜜拉贝尔的未来更加美好,这并费容易,但还是有可能的。
只要他乖乖听话,继续做他的好警察,他应该能过上那样的生活,因为这就是吸血鬼早给他这样的人设定好的程序。
罗绩不知道英格拉姆的普通人是如何生活的,反正活在巴托尼亚的人类是有着非常明确的成长曲线。
在孩子们长到5岁的时候,他们在白天时就需要离开父母,进入统1的幼儿园。
按照长生种所说,这样有两种好处。
首先,这能让孩子的父母不再困于照料他们的孩子。
如此1来,他们就可以放心工作,为美丽的巴托尼亚做出更多的贡献。
另外,将人类的孩童集中起来照顾,这也有助于他们进行学龄前的学习。
对于教育,长生种那是相当舍得花钱。
他们制定了法律,建立了12年制的义务教育体系,帮助每个孩童打好成为1个巴托尼亚好公民的基础。
从牙牙学语开始,巴托尼亚的孩童们就知道,这世上对他们最好的就是长生种的叔叔和阿姨。
他们比父母还要更亲,他们永远都是正确的。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与长生种叔叔或阿姨说得不1致,那1定是另外1方犯了错误。
在这样的谆谆教导之下,哪怕犯错的是亲生父母,孩子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检举揭发。
在巴托尼亚,有很多口号。许多口号只不过是喊喊而已,但这1句却不是。
每年被自己孩子举报而锒铛入狱的巴托尼亚人,据说不会少于3千人。
那些父母的罪行5花8门,他们可能是在不经意间,用带有长生种领袖形象的报纸擦了窗户。
如果这1幕被他们的孩子看到了,经受过国民教育的孩童就会大义灭亲,给思想督察局打电话。
巴托尼亚的孩童从幼儿园起,就在接受这样的教育。
随后的小学,中学,职业学校或是大学,也全都是如此。
不管是什么层次的教育,所谓的国民课永远都是重点。
你可以不学文化,不学专业,但没有人可以不学国民素质。
如此的熏陶是全方面无死角的,所以当巴托尼亚的小孩长大成人时,他们的意志无比坚定,认知不可动摇。
只要是任何触犯到长生种利益的事,就是他们无法容忍的。
罗绩就曾经是这样的人,以前的他是1颗从巴托尼亚流水线下来的标准螺丝。
所以如果那天他在萤火的地下室里见到了没戴头套的蜜拉贝尔,他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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