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思绪陷入了回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在医院,处于昏迷状态。接到儿子的电话,我心里总是发慌,便买了隔天去他们那里的飞机票。小城地方太小,没有飞机场,我只能飞机转火车……刚一到,便听到了噩耗。”仲昆用手掌捂住脸,似在回忆一些痛苦的经历,“我先到了医院……”他声音颤抖着往下说,“看到仲夏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那是我第一次见我的孙女,病床那么大……可她却那么小。”他捂着脸,仲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顺着他的手臂有一些晶莹的水珠流下,仲夏不知道那是什么,她也不敢做出猜想。她怕自己的心会动摇,或者已经开始动摇了。
“我去停尸房领了儿子儿媳的遗体,当时有个警察和我说,还有一些疑点,怀疑不是意外死亡,法医只是做了简单的外伤检查……我却不同意解剖尸体。我不能同意……我要是同意了,仲夏怎么办?她又会面对什么……我不能让她的人生也背负着些不幸。”但是显然仲昆的逃避方法没有帮助到仲夏一分一毫。仲昆有些说不下去了,老邢便等着他慢慢平复。仲昆就支着胳膊捂着脸,一点点的等着时间溜走。
真相就是这样,它有时候就是一把刀,你试图寻找的,往往就是能伤害自己最深利刃。
仲夏突然想起了他晕倒的那天晚上的场景,还有那些她质问他的话?冷血的他真的会为父母的死感到愧疚么?
仲夏觉得过了很久,但是其实也过了五分钟。
沈墨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手,观察着仲夏情绪的起伏。
审讯恢复正常,进行的也很顺畅,有一些很有参考价值的信息。老邢整理了一下自己手边的资料,依然是对仲夏说的那一套话,“您知道,修改证词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吧!当然了,我们也会请求法院的轻判。”
仲昆点点头,又郑重的说:“我知道。”
“那就好,我们尽快联系当地的法医和痕检部门。”老邢收拾一下自己手旁边的档案,准备起身离开。“需要您配合的,我还会和您联系。”
“那……”仲昆抬头看他,问:“大概要多久才能结案呢?”
老邢笑笑,看着还挺爽朗,“这个要看实际情况了,不过现在这个案子社会关注度还是挺高的,已经成立了一个小组。您的配合……会让整体案情有一个新的进展。”
“谢谢。”这是仲昆进入这个屋子以来第三次说谢谢。仲夏从没见过这样的他,看上去谦和且……和蔼?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一样的感觉。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说完,老邢起身推着仲昆的轮椅走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可观察室里的仲夏趴在沈墨的怀里,已经泣不成声。在她心里藏了十多年的事,今天终于从第二个人的嘴里说出,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伴随着这场案件的调查,心怀鬼胎的人诚惶诚恐,为非作歹的人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