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跟我一起看了电视,是她建议我跟你打电话的。你说,你该不该向她鞠一大躬?”
祁雨看一眼颜若水,抿嘴一笑。
张仲平扬了个声调:“啊?!当然当然,祁老板且受仲平一拜。”
祁雨说:“岂敢岂敢。今后还要请张总多多关照。”
张仲平说:“不,请祁老板多多关照我才对。”
祁雨说:“姐夫可是多次提到你,说你跟别的拍卖公司老板不一样,说你是儒商,特别能干,特别靠谱。”
张仲平说:“谢谢颜总抬爱,以前不知道这层关系,现在知道了,今后免不了常来骚扰。”
祁雨笑道:“求之不得。要不,你们先聊?”
祁雨出去后,颜若水示意张仲平坐下,边给他倒上茶边说道:“她姐姐带着孩子去了加拿大,她能够单独把这个会所办下来,不容易呀。噢,对了,仲平,祁雨和我的这层关系,我一般是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就到你这儿了。”
张仲平双手接过颜若水递来的茶,道:“那太荣幸了,请颜总放心,既然你说仲平特别靠谱,别的本事没有,这张嘴还是管得住的。”
“你今天这张嘴,可是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啊。”
“应急公关,见笑了。”
“哪里,你可是出尽风头啊。”
“跳梁小丑,还不是怕给您添麻烦?”
颜若水一笑,看张仲平一眼:“嗯,效果不错。”
张仲平说:“那仲平就没白忙活。”
颜若水指了指围棋盘:“我让祁雨准备了晚饭,别干等,怎么样,我们下一盘?”
张仲平说:“好啊,好久没跟颜总手谈了,早就心痒难耐了,哈哈。”
张仲平的一颗心总算定下来了。他不会再追着颜若水谈那单业务,那会显得自己太急切太功利,他会把这个主动权让给颜若水。再说了,只要耐心把铺垫工作做好,真正谈生意的时间要不了几分钟。
这局围棋下了几个小时,收完官子,两个人非常认真地清点起目数来。颜若水一边算着自己的白子一边问道:“张总下棋的时候似乎有点心绪不宁呀,不是有意放水吧?”
张仲平连忙道:“哪里哪里,颜总攻势凌厉,我是穷于应付呀。”
“本来我一直很被动,可在第五十四手,在这儿,你太急切了,下了一着险棋。”
“是呀,我有点求胜心切,没想到被颜总识破,形成了大逆转。”
“所以你输了。”
张仲平算完了自己的黑子,说:“三目半,颜总赢得也不轻松吧?”
“要是不服气,吃过饭我们再来一盘?”
“只要颜总有兴致,我恭敬不如从命。别的本事不敢说,愿赌服输仲平还是能做到的,对吧?”
“还是你说得对,小赌怡情小赌怡情,呵呵。”
“等下我们赌什么?”
颜若水顺便看了一眼博古架:“那只青瓷鸟食罐就不错,你觉得呢?”
张仲平说:“行,就赌那只青瓷鸟食罐。”
颜若水说他要去方便一下,便起身去了洗手间。张仲平待颜若水离开,起身来到博古架旁边,伸手把玩着一只青花小碟和那只青瓷鸟食罐。他打开门,把头伸出门外,把附近一个服务员招了进来,然后指了指架子上的青瓷小碟和青瓷鸟食罐,说那两件东西加在一起多少钱,服务员说总共是五万八。
“五万八?”张仲平脱口问道。服务员道:“您觉得贵了吗?我们这儿的东西,您是知道的”张仲平打断他说:“贵?贵吗?五万八,不贵不贵,而且数字吉利,是个好兆头呀。这样,等下我买单的时候,顺便把它们开到茶水费里去,要正式发票。”服务员点了点头说:“好的。请问可以上菜了吗?”张仲平说:“可以了。”
张仲平看着周围的艺术品,等着颜若水进来。刚才他确实有意输了棋,算是给了颜若水一点小甜头。他知道,这点小甜头,颜若水是根本看不上的,自己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颜若水心里高兴罢了,他得让颜若水明白,自己是明事理的人。张仲平也知道,有些事光让颜若水心里高兴还不行,还得让他有点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颜若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张仲平招呼道:“颜总,饭菜准备好了。要不,我们乘热吃?”颜若水点头说好。转眼间,服务员将已备好了的几碟小菜和一盘煎鱼端了上来。
落座之后,颜若水道:“仲平啊,我对你做事还是蛮欣赏的,这次你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很强,令人刮目相看呀。”
张仲平谦虚道:“颜总过奖了,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呀,一点小聪明,雕虫小技而已,何足挂齿呀。”
颜若水说:“哈哈,你总是这么低调,好,好呀。哦,时间紧迫,还真得把推荐你们3d拍卖公司的事提上议事日程了。”
“颜总,那我就等着听您的好消息?”
“对了,你在电视里说的是不是真的呀?怎么还整出农民工什么的来了?真的假的呀?”
“颜总火眼金睛,真的假的您会看不出来?当然是真的,知道我为什么极力争取独家拍卖吗?因为左达还有一个债主,叫龚大鹏。”
“这我知道呀,左达不是早还钱了吗?”
“没有,诉讼官司是在市中院打的,赢了,却一直还没有到执行局立案。我想,龚大鹏一是不懂法、没经验,二嘛,估计是他太相信左达了,以为他会还钱,所以一直傻等着。左达一死,这龚大鹏肯定鸡飞狗跳地到处找人。他如果申请执行,就会成为胜利大厦的申请执行人,就会和你们香水河投资担保公司一起分配拍卖成交款。打个比方,你们本来可以独得一百块,龚大鹏进来,他得拿走几十块。”
颜若水思考了一下,道:“嗯,也就是说,如果说我开会提议推荐你们公司,理由是为了和龚大鹏赶时间,我们公司内部的人,可就没有什么屁可放了,对吧?”
“颜总英明。”
“那,龚大鹏那儿,你可要想办法拖住他。”
“这个颜总,老实说,我们可阻止不了别人要干的事呀。但是,如果我们行动迅速,绕过龚大鹏,还是有希望的。”
“如果绕不过呢?”
“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
“哈哈,你这个人,有时候精明,可有时候,又太实在。这样吧,我这边一定争取时间,你呢,也别闲着,尽可能多地了解一下龚大鹏的情况,注意他的动向。”
“好。”
“来来来,快点吃,吃了抓紧时间再下一盘棋,那只青瓷鸟食罐到底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哩。”
“颜总兴致这么高,可不可以把赌注下大一点儿?”
“怎么,你赌性上来了?”
“两军交战,要赢不敢保证,要输嘛,哈哈,概率还是很大的。”
颜若水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地到盘里夹了一筷子鱼,忽然面露愠色,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过了!服务员,这煎的什么鱼?都起黑锅巴了。”
张仲平一愣,马上接口道:“该死该死,我替这儿的厨师陪罪。”
颜若水又慢条斯理地说道:“仲平呀,你得知道,这厨师做菜,最重要的就是火候,火候掌握不好,怎么能做好厨师呢?”
张仲平说:“是是是,我这就让厨师改,必须改。”张仲平起身端起那盘鱼,递给服务员,服务员埋头瞅着那盘鱼,转身离去。张仲平趁着没坐下朝颜若水躬身道:“厨师火候没掌握好,责任在我,您可别往心里去。”
颜若水示意张仲平坐下,亲切地对他说:“仲平,我是农村里长大的孩子,家里很穷,却也人丁兴旺。我爷爷的规矩特别多,谁要是吃饭的时候乱说话,可是要打手板心的。”
张仲平说:“真是该打,真是该打。”
颜若水说:“这种家教很封建,有一次,我就因为在外面玩疯了,在饭桌上还得意忘形,说了不得体的话,结果是又打手板心、又罚站、又不给饭吃。可是,却从此长了记性。”
张仲平心里惭愧,嘴上却只能说:“您爷爷教导得对,还真对。”
颜若水说:“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可笑,不过,想想也是为了我好,很温馨,你说是不是?”
张仲平说:“是是是,太是了。”
颜若水哈哈一笑,说:“仲平,别愣着了。来来来,开吃开吃。”
这边端着鱼下桌到厨房的服务员仔细地看着盘子里的鱼,忍不住说:“这鱼哪里起黑锅巴了?明明金黄金黄的呀,这两个人神经病吧?”
另一个服务员急忙小声制止:“妹妹,你新来的?在这里打工,除了多长个心眼儿,你还得管好自己的嘴。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