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犁得很。栽荞子那活路,我也会。”许小伟自告奋勇地道。他为找到了一次报答娄家的机会高兴,也为能同丹霞一块上坡干活而欣慰。
丹霞笑了,笑得好甜:“那就说定了,这个赶场天,我们一路去。”
赶场那天,太阳大清早就在东边的山巅巅上露脸了,把个秋天的山野照耀得金灿灿的。小伟催着牛,扛着犁,踏着露珠爬坡上牛角坡去。到了老娄家新分的自留地,顾不得露水打湿了裤管,他就驾起犁辕犁盘,熟练地干开了。一切都开始得很顺利。小伟犁土,老娄、丹霞和丹霞妈三个人一趟一趟往牛角坡上运肥料,把高坪寨生产队送他们的牛粪草用肩挑、用背篼送上坡来。
刚干了一阵,天就变了。太阳钻进了云层,乌云从四边的峰峦上空汇聚拢来。
老娄为抢时间,让丹霞留在牛角坡上,把已运来的粪草散在地里,他同婆娘继续下坡运肥。
天色晦暗下来,斜斜地飘起了雨丝,轻柔柔的微带凉意的秋天的雨丝。
老娄夫妇一个挑担,一个背背篼,又运来了一堆肥。瞅瞅天,瞧瞧两个年轻人,老娄喊:
“天下雨了,改天再干吧!”
小伟扬起哨鞭,响亮地甩出一脆鞭:“还剩边边几铧了,犁完再说吧!”
“粪草堆在这里,雨一冲,跑肥呢,爹!”丹霞也这么讲。
是啊,趁着秋雨润湿了山野,下荞种最合适了。
“那好吧,”老娄皱着眉头望望天道“那我们再跑一趟,把剩下那点肥全弄上来。”
两位老人又走了。
“雨下大了,躲躲吧!”丹霞朝小伟亮开了嗓门。
“躲哪儿去呀,干完算了!”小伟倒不在乎,出工时是常遇雨的。
丹霞朝着苍天摊开双手,接着雨水搓着巴掌上粪草的污迹:
“上坡时我看到垭口边有个三角落地棚,去那儿躲躲!”
到底是姑娘家心细,小伟想起来了,那是秋收时节搭来看集体土头成熟的包谷的。他照旧犁着土,追着牛屁股道:
“算了,还有两三畦,犁完直接跑回家。”
丹霞跑到他身旁,一把逮住他的衣袖:“瞧嘛,你衣裳全湿了,要凉倒的,走吧,快走!”
雨点网似的织成了密密的帘,打在人脸上隐隐作痛。顷刻工夫,衣裳已被打得透湿了。
小伟先把竹哨鞭竖起插在土里,又用力扳起犁铧,狠狠地插进泥巴中,不致让牛连犁带铧拉走了。这才随着丹霞,朝垭口边跑过去。
落地三角棚又低又矮,小伟和丹霞一先一后勾着腰钻了进去。挨着门边有一大捆看包谷汉子拿来垫身子休息的干谷草,小伟一把抓进里头,一屁股坐倒下去。丹霞挨着他坐下,直把脚往里缩,避开门边溅进来的雨点。
湿卡其布衣裳巴在身上好难受,小伟脱下来扔在一边,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衣,双手抱膝坐着。
丹霞也把外衣脱了,穿着件毛线褂子,紧挨小伟坐着。
雨倾泻在落地棚的茅草顶上,响起一片杂乱的“扑嗒嗒”的声音。如同两个人越来越剧烈的心跳。
一阵风刮进来,丹霞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身子都微微抖了一阵。
“冷吗?”小伟回眸瞅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