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思思抬起了头:“阿姨,我不哭了。”
“哭够了?”
“够了。”
阿姨松开的双臂,陈思思却没有起身,她还想在阿姨怀里多赖一会儿。
阿姨笑了:“那就再抱一会儿,反正,阿姨这辈子也没抱过女儿。”
“阿姨没有女儿?”
“只有一个儿子,”阿姨叹息:“还是个傻儿子。”
“嗯。阿姨,这报摊是你的?”
“是呀。”
“下着雨,一个行人都没有,你干吗还要摆呀。”
阿姨笑了:“不摆摊干什么?我就是干这个的,而且呀,做人要讲信用。”
“讲信用?”
“是呀,要是有老主顾来买报纸,我要是没来,这下着雨的,害人家白跑一趟。”
“下着雨,就算有人要来,也没几个,一张报纸才赚两毛钱,从成本效益分析来看,不值得。”陈思思皱眉。
“啥叫成本效益我不懂,我老了,不懂你们年青人的词,我只知道,不要让别人白跑路。”阿姨拍着陈思思的肩膀说道:“你叫陈思思?”
“嗯。”“有啥为难事?能跟阿姨说说吗?”
“其实吧也没啥为难事。”陈思思想通了,雨天,一个满头银发的阿姨守着一个无人问津的报摊,仅仅为了某一个遥不可及的顾客不跑冤枉路,而她一个背gucci出入希尔顿的千金大小姐,仅仅因为两个棒槌的误解,就哭天抹泪,实在是没有意思。
“真的没事?”
“真的。”陈思思趴在阿姨的怀里笑了。
“这丫头,笑起来真好看,刚才差点把我吓死!”阿姨嗔怪道。
“对不起阿姨,我刚才还骂你老妖婆。”陈思思脸红了。
阿姨微笑:“老妖婆也没啥不好呀,长寿啊。丫头,没事了阿姨就要赶你走了,下着雨,早点回家,别让你爹妈担心。”
“嗯!”陈思思站了起来:“阿姨,其实,我还是有些不开心。”
“给阿姨说说看?”
“就是工作上,有一点不顺,哦,阿姨,我是一个记者,还是见习的,老是写不出稿子,写出稿子主编也不用,烦心!”
“哦,是挺难的,”阿姨叹道:“思思啊,这世上做事,哪有不难的,一看阿姨摆个报摊,也难呀,碰上刮风下雨,就没人来了。可阿姨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今天没人来买,明天总会有人来买的,呵呵,这么多年,我摆着个报摊,还不是供我那傻儿子上了大学,还是那句话——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自有天相!”陈思思觉得耳熟:“阿姨,您贵姓?”
“郝玉秀。”
“郝阿姨,我想买份报纸。”
“好呀,哪种?”
“上江晚报。”陈思思说道:“还要,南方周末,参考消息,国际周刊,文摘周报,文汇报,足球报,篮球报”
“我这里没有篮球报。”
“你这里有的我都要,一样来十份。”
郝玉秀笑了:“思思,你是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呀,放心,阿姨过得好,就买份晚报吧。”
“郝阿姨,我真的都要!”
“要那么多干吗,拿去糊窗户?人家记者辛辛苦苦写的文章,就让你给糟蹋了,不道德!再说了,下着雨,你也没法拿呀。拿去,一份晚报,回去好好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写的,学习学习。”郝玉秀不为所动。
“阿姨”
郝玉秀把晚报塞进陈思思手里,又从报摊下拿出一把伞,递给陈思思:“快走吧。”
“阿姨我真的要”
“走吧走吧!”郝玉秀把陈思思推出了报摊。
陈思思举着郝玉秀的伞,穿着郝玉秀的工装,沿着滨江路迤逦而行。她自己那件大夸夸的蓝布工装,在包大成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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