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正是这个问题,她脸色一怔,微微地泛白了。
展汉涛听此一说,瞪直了眼,也坐直身子,有种被刺中痛处的感觉。他有小孩正是阻碍他结婚的因素,但也因为他有小孩,他必须要有个可以照顾孩子和家的女人,而这讲师没提出解决之道,反倒把事情给说得更不堪?
孟萝蔓没理会男方的脸上已是风云变色,继续向何慧娟下猛药——
“还有,像你外表这么会打扮的女子,可见很注重自己的身材保养,你能想象自己将来生了几个小孩后发胖了,水桶腰跑出来了,不能穿漂亮衣服的样子吗?当管教顽皮的小孩使你冒出白发,长皱纹,行为也会变粗鲁,嗓门超大,那时你还会是原来的你,维持着当初过快乐日子的美梦吗?”
何慧娟面颊抽动,双手颤抖,恍若大梦初醒的表情说:“我我还没想过这么多。”
孟萝蔓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摇了一摇,纠正她。“你必须想这么多,而且要是你选择当职业妇女,早上就得出门工作,下班回家还得顺便买便当,老公吃不惯便当,就得赶回家做饭,接小孩放学,教小孩功课,等一切都忙完了,正要躺下去睡觉,还要应付晚上的嘿咻”
何慧娟的脸色已呈现贫血般的惨白色。
“走,别听她胡说八道。”展汉涛是再也听不下去,一刻也不愿再待在这里,拉起何慧娟的手,想把她带走。
“嗯这她说得都很有道理耶!”何慧娟期期艾艾地说,她很为难,想再听下去,这讲师说的都是她所担心的问题。
展汉涛压抑怒意,内心有不好的预感,勉强地坐回椅子上,直瞪着孟萝蔓。
孟萝蔓凉凉地回视他,心底着实打了个寒颤,从他紧绷的下颚看来,他似乎生气着,也听出她话中的用意,可他并没有大吼抗议,而是用他冒火的双眼盯她,冷幽幽地刺着她,看起来有股狠劲,很不好惹,她不得不小心点应付,说不定他是混帮派的
她的目光技巧地回避了他,低头看数据上的记载,这男的是叫什么来着?
她的手指滑到他的名字上,他叫展汉涛,职业是律师,原来跟她是同行,那她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因为这女方的处境比任何人危险,和懂法律的人结婚,将来离婚,他肯定让她什么也得不到。
孟萝蔓抬起眼,决定先搞定女方。“所以喽,这位女士,你得多往现实面看,最好和男方订定婚前协议,例如小孩的管教方式,彼此订下生活公约,还有将来的财产分配问题,万一不幸离婚时的赡养费约定等等,都要白纸黑字先写好,这样你的将来才会有保障。”
孟萝蔓不只想救她,最重要得唤醒她的女性意识,就算她真昏头去结婚,婚后也不必太过于自我牺牲,女权至上的时代即将来临,女性对自己的意志、身体、思想都拥有自主权,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嗯嗯这这”何慧娟很认同,这讲师说得句句中肯,可是要她当着展汉涛的面跟他要求这些她说不出口,而且他会答应她吗?
展汉涛眼中的火光化成两簇熊熊燃烧的大火,他此时的心情已不是生气足以形容,要不是这讲师是个女人,他真想揍她一拳,他认为她的说词根本荒腔走板,有教唆何慧娟畏惧婚姻之嫌,他真的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展先生,从资料上看来你不是第一次结婚,算是对婚姻生活不陌生,而且你有小孩,是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女儿,这个时期的小孩好奇、脆弱又敏感,她对你再婚的看法是什么?”孟萝蔓转向展汉涛,提出对女方有力的问题问他,他的表情冷冽,那双锐利的眼睛瞪得她浑身不自在,她极力稳住心绪,像啥事也没发生似地对他一笑。
“她没有看法。”展汉涛揶揄地冷笑,真不知这女人怎么还笑得出来?她很可能即将搞砸他的婚事,这令她很乐吗?何慧娟是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且愿意娶的女子,要是真有个万一,他会要她负全部的责任。
孟萝蔓察觉他故意用傲慢的态度在响应她,她可不让他避重就轻地回答。“这怎么可以?至少你的小孩和这位女士的互动关系,在你们的婚姻中应该被列入考量。”
“小孩需要的不过是照顾,她是照顾她的不二人选。”展汉涛冷然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个瓜子脸、戴着方型黑框眼镜,一副老处女打扮的女人,她说话的样子像个激进派的份子,言词耸动,语带恐吓,他真想反问她这究竟是哪门子的婚前教育?她真正的意图是想教他结不成婚吧!
孟萝蔓从眼中的余光看见女方惊讶的表情,她在心底嘿嘿地笑,她已经成功地戳破幸福婚姻的神话了,一个对婚姻充满幻想的女人听见男人把自己说成看护工都会不甘心的。
她胜利地一笑,再反问他:“你娶妻的目的就是为了女儿有人可以照顾?”
“当然还有别的。”展汉涛真想拍桌子走人,娶妻的功能不用说谁都知道,问这问题穷极无聊,她真的是讲师吗?还是恋态?
“例如有人做饭,有人可以嘿咻对吗?”孟萝蔓引他走进死胡同里。
“这何必问?”展汉涛脸色飙红,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何慧娟听心爱的男人这么一说,脸都绿了,先前崇拜的眼神已被怀疑取代。
孟萝蔓很高兴展汉涛已经就范,而女方从她的表情看得出已经在做另一种的思考了,她不昏了,正走出想结婚的迷途中。
孟萝蔓大喜,任务完成了,她又救了一个无知的女性,她很满意这样的成果。“很好,这是中心的讲义,一人一份。”
她拿出中心准备的讲义发给他们,开始面授夫妻相处之道,明里她是照本宣科,对他们晓以大义,暗地里,她笑嘿嘿!她今天又成就一件善事,真是功德无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