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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里,两人谈好去吃到饱的旋转火车火锅店,各自开车前去了。
到了火锅店,他们并肩坐在高脚椅上,一人一个小火锅,四周是热闹的,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却有点冻结,有点僵住,两人都能感受这奇妙而微细的变化。
“请问要日式沾酱或是沙茶酱?”服务生前来询问。
“沙茶”他们两人异口同声说,互看一眼,炽热的眼波在短促的交流中又进出无名的火花。
“我要加葱、蒜、辣椒。大蒜多一点。”孟萝蔓阻止阵阵涟漪在心里兴风作浪,故意向服务生要很多“美味”的大蒜,那吃了会很有味道,可以破坏许多想像空间,好让展汉涛对她止步。
她也展现她超大的食量,从载有各式菜色的小火车上拿了贡丸、鱼磕、冬粉、香菇一一倒进自己的小锅里。好吓吓他。
“你喜欢吃大蒜?”展汉涛随口问,他注意到她的“喜好”
“嗯嗯,听说吃大蒜可以杀菌、抗氧化,应该三不五时吃一下。”孟萝蔓没有圆眸看他,不让表情泄漏她小小的计谋,继续拿小火车上的好料往小火锅里倒。
“你一次煮那么多吃得完吗?”他淡淡地又问。
“这是吃到饱餐厅耶,要吃多一点才划算。”她嘻笑。
“你还真会盘算。”他扬着眉一笑。
服务生在这时送来沾酱和一碟葱蒜辣椒,
孟萝蔓二话不说,立刻加了很多重口味的好料到沙茶酱里。
“分我一点。”展汉涛把自己装沾酱的小碗挪向她。
“你也要啊?”这是她对他的驱逐计划,莫非他也要有满口大蒜味,好让她自动退散?
“以毒攻毒。”他说。
“什么意思?”她觉得他话中有话,敢情是后悔跟她玩亲亲?
“不是可以杀菌吗?”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压低柳眉,将小碟子里的大蒜和葱花全用筷子拨到他的沾酱小碗中,心矛盾着,她拒绝他时觉得理所当然,被他这么一说,她却有点感伤噢!她怎会有这么多毛病?她到底要怎样心里才平衡?
“好东西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喔,这样够不够?”她苦笑问。
“我们算是好朋友了吗?”他瞥向她问。
“你说算就算了。”孟萝蔓欲哭无泪,她嘴巴又不灵光,多说多错,真怕他所谓的朋友是女朋友。
展汉涛听得出她言不南衷,转移话题跟她谈起公事,他很清楚若真的有心要她,就得先解除她的心防。
他的攻防战略是一流的,大学还没毕业就考上律师执照开始执业了,可对她,他并不想用心机,他想顺着感觉走,自然而然地建立起的关系,会比较好些。
“你要是绩效一直保持领先,半年以后就升为股东,领全事务所百分之五的红利了。”
“这么多啊!那我不是削爆了吗?”孟萝蔓好意外.感到惊喜。
“要是你待满一年,明年起可以再增加百分之五。”他最有心的是想网罗她,希望她一直在他的事务所待下去。
“我会的,我会待很久很久,像便秘一样不走。”孟萝蔓的幽默细胞忽然活络了起来。
展汉涛瞅着她逗趣的表情,笑了。
孟萝蔓看着他的笑脸也渐渐地放轻松了,他们虽吻过,却也没做别的坏事,应该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严重才对,是她怕东怕西的顾虑太多,太神经质了。
“总之.你这人真够意思耶!”她没大没小地拍拍他的肩头。
“你很努力,我当然会有回馒,我相信将来大有可为。”这是他诚心的看法。
“真的厚,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她皱着鼻子,笑盈盈地说。
他的视线离不开她多变的表情,再给他多一点的机会,他势必会爱上她,可她会爱上他吗?忽然,滋地一声,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你的汤滚了啦!”孟萝蔓赶紧伸手把他桌上的微调开关调小。
“可以开动了。”展汉涛收回目光,把焦点移到火锅上,执起筷子开动。
孟萝蔓拿了长杓捞小火锅中的鱼蛋,放到沾酱里,也吃了起来,边吃还忍不住地咕哝:“我家老爹要是知道老板这么看重我,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的,呵呵”展汉涛想起那个在睡梦中叫“爸爸”的她,不让她有心理压力,他轻松地问:“你说的老爹是你爸吧!”
“对啊。他跟你一样是个单亲爸爸,辛苦地带大我和姊姊”孟萝蔓不避讳地说,因为这是实情。
“喔,我从来没听繁星提起过。”他想多了解她一些。
“那没什么好提的应该说,不值得一提吧!”她吞下鱼蛋,捞了香芋、花枝丸和大白菜到碗里。
“说来听听。”他边吃边问。
‘孟萝蔓认为说了也无妨,直率地说:“我和姊在很小的时候,我妈就跟人跑了,我爸性情因此大变噢,吃饭时这么说听起来有点不卫生耶!”
他笑她突然无厘头地冒出这话,摇摇头说:“你高兴怎么说都随你。”
她瞥了他一眼,他神态自若地吃东西,她也不再那么,先把花枝丸放到嘴里吃下,再接着说:“我爸很顽固,很难沟通,也从不沟通,在我家开辩论会是常有的事,我总是跟他斗嘴,不像姊那么听话,他也很讨厌我,见了我不是碎碎念就是严厉地命令.我暗自发誓,等我考上律师后就执业,就不让他养了,我一定要独立。搬出去一个人自立门户,看那老头能奈我何。”
“你真的独立地搬出去自己住了吗?”
“没有。”她气馁。
“为什么?”展汉涛涮着牛肉片问。
“我后来想想那老头年纪一把了,我也不能弃他不顾嘛!”她同情老爹,毕竟他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