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从妻子的话里听出了蹊跷。
“我的妻子是产科护士,所以她说的话,让我联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曾经交易过婴儿。”
老先生为了探究过往,跑了很多地方,用了很多人脉,终于问清了事故中死亡的夫妻是谁。
“我向人询问这对夫妻是否有过孩子。可这对夫妻工作不稳定,接触的人也流动性大,没多少人清楚他们的情况。最后,我从他们前一任房东这里得知,他们有一个女儿,自称是‘领养’的。”
瑞贝卡微微张口,半响无言。
“请您继续”她的声音非常嘶哑。
“我找了很多朋友,打听他们的事情,结果还真联系上一个认识他们几十年的老工友。”
“老工友说,这对夫妻生活贫困,工作劳苦,文化程度也不高,不可能通过正常领养程序。他们自称‘领养’的那个小女孩是黑发的,多半是弃儿,被这对夫妻捡来养的。”
老先生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向瑞贝卡。
瑞贝卡大口喘着气,转瞬就开始流泪,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身边的卡兰。卡兰手腕生疼,默默看着她,心里涌起奇妙的想法。
瑞贝卡哽咽道:“是黑发的黑发的女孩?大概20岁的年纪?”
老先生默默点头。
他又继续说:“我回去之后,撬开了妻子藏在床下的箱子。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二十年前那个本子上,她写下了整件事的经过。”
那时候,她是个破旧诊所里的小护士,经常接待些意外怀孕的女人,帮助她们解决问题。
她刚刚和老先生结婚,两人准备生孩子,但家里穷困潦倒,看不见任何未来。
这时候,一对夫妻找到她。
他们提出,给她一笔钱,让她从流产的女人这里偷孩子。
“这笔钱数额不大,但正好是我妻子急用的,所以她铤而走险,偷了孩子给那对夫妻,然后告诉失去孩子的孕妇,孩子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夭折了。”
老先生说到这里,瑞贝卡已经泣不成声。
她满脸通红,眼里布满血丝,好像眨眼之间老了十岁。她刚才还在跟卡兰说,无差别袭击不可取,现在却恨不得撞死这对夫妻的人是她自己。
是这对夫妻伙同护士,从她这里夺走了孩子。
他们让她整整二十年沉浸在失去恋人,失去女儿的痛苦之中,完全丧失了自己的乐趣与喜悲,眼里只剩下治愈先天性心脏病这么一个孤零零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她压榨着自己的生命与时间,一刻不敢停步。
她有心理障碍,不敢再生孩子,这使包容她的费曼同样丧失了为人父的权力。
那对夫妻和护士毁了她的一生。
他们把她置于炼狱的烈火之中,让她日日夜夜做着关于痛失爱女的噩梦。
现在他们要么死了,要么傻了。
瑞贝卡的怒火和怨念全部无处宣泄,只能这样溢出来变成泪水。
在她朦胧的视线中,卡兰脸上覆着钢铁般强大的面具。
她一言不发。
“我来这里,是为了赎罪。”
老先生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缓缓朝瑞贝卡跪下。
瑞贝卡没有扶起他。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她放声大哭,悲恸绝望。
现在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她已经去了养奴场,被调-教成没有人智的奴隶。瑞贝卡实在难以想象她承受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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