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跟我说这些,不过是想说是我杀了她?你有证据吗?”尹俐喝了口红酒,冰冷地反问道。
“我去看了尹玲公寓的监控录像,她死的当天,你去过她家。”
“那又能说明什么?我离开时是中午,她是下午五点被发现死亡的。”
“你准确的离开时间是十一点三十五,五点发现她的尸体,可是正确的死亡时间是下午两点。胃溶型胶囊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就会融化,释放出药物,然后药物成分作用于脑中枢抑制性递质,使之发生中枢抑制,当所有受到中枢神经控制的系统都无法工作时,就会出现意识不清、深度昏迷,同时也受中枢控制的心脏血管失去收缩功能,导致血压下降。中枢抑制后呼吸肌也无法工作,出现呼吸抑制,最终导致死亡。这一系列反应,大约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就会完成。”李佐佑冷冷地说着,完全呈现出一个侦探的专业素质。
他的话让尹俐完全呆滞了,我似乎可以看到她的额头冒出了密密的一层汗。
“所以时间上,刚刚好。”李佐佑淡淡地补充道。
尹俐缓过神来,眉毛一挑,继续追问道:“可是,都已经取证了,她家里没有我的指纹,也有她亲笔写的遗书,明明就是自杀,你怎么证明是我杀的?”
李佐佑端起红酒杯,轻抿一口,满眼冷漠地看着她“你明明去过她家,反而没留下指纹,这不是很奇怪吗?”
“诶?”她反而被问住了。
“的确是你杀了她,但是,却是尹玲杀了尹玲,对吧?尹玲小姐。”他看着她,那冰冷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她一样。
我和尹俐都愣住了“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尹俐,死的那个人才是尹俐,你让她作为尹玲被你杀死了。”他补充道。
“你,你有什么证据?”她似乎慌张了,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仿佛指甲都扎进了肉里。
“你刚刚回国,就把自己发型剪得和你妹妹一样,让别人分不清你俩,然后你开始谋划让她作为你去死,案发当日,你把房间都擦了个遍,只留下你自己的指纹,然后自己写下遗书,伪装成她自杀的样子。当她在你房间里被发现,你再承认她是姐姐,那么所有人就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就是尹玲。”
“那只不过是你的猜测。”
“这不是猜测,是推理。案发现场被伪装得太过完美,所以,这个完美就是破绽。你家里那天明明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有尹玲的指纹?难道她自杀前还有心情整理房间吗?”
“那么多人?”我愣住了,焦急地问道:“还有谁?”
“那天一早,你母亲拎着吃的去看你,上午九点便离开了,十点时,尹俐来了,十点半尹俐的丈夫钟仁国来接她。所以那天,在你家里应该可以发现你母亲,尹俐和钟仁国三个人的指纹。”
“可是,没有那又能证明什么?”
“证明有人想伪造现场,把他杀伪装成自杀。你不用再狡辩了,你想要证据,证据就是你现在的指纹,一定是尹玲的。所以你就是尹玲。”
她恨恨地看着他,呼吸急促,眼中漫上了泪水,欲滴未滴。
许久,她平静下来,淡淡道:“对,是我杀了她,她装成我,趁着仁国喝多了的时候和他睡了,然后以怀孕为名要和他结婚,逼着我们分手。后来发现她是假怀孕,仁国要离婚她却以死相逼,无奈下两人签了协议两年后离婚,可是两年过去了,她居然又反悔了,即使起诉离婚她也不肯放手。无奈之下,我只能回国”
“那就可以让她替你去死吗?你取代了她你就过得幸福吗?”我忍无可忍,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那可是和她一起出生的亲妹妹,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人和她如此亲近了。
“那本来就是我的,那样的生活和仁国本来就是我的!是她不义在先。”她红着双眼,压抑着愤怒颤抖地说道。
“既然你是尹玲,有个人你是不是应该见一见?”李佐佑蓦地插话道。
“谁?”她愣了一下。
“赵天明。”他冷漠地说出这三个字时,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瞳猛地收缩一下。
这时,隔壁桌的一个男士,站起身,走了过来。原来他一直背对着我们,坐在那里听我们说话。
他站在她面前,精神恍惚,双眼无神地看着她,他苦苦找寻的她,深深爱着的她,竟毒如蛇蝎,人面兽心。
“天,天明”尹玲手支撑着桌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面对着赵天明,她泪水终于抑制不住,悄然滑落。眼泪滴落的瞬间,掠过她苍白而美丽的脸颊,她是那么脆弱,那么凄美,所谓红颜祸水,便是如此。
“虽然不想打断你们的相见,但是,我还有话要说。”李佐佑摇了摇红酒杯,双眼深邃地望着那如血般暗红的颜色。
他的话,让我们都引起了注意,他淡淡道:“真正让尹俐吃下药的人,不是你,是钟仁国。”
“诶?”我仿佛看不清人心了。
一环扣一环的阴谋,一重又一重的人心,仿佛世间的哀歌,永不停歇地被颂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