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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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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陆一平的指挥下,全面清理华建物资站的大会战开始了。

    郭文武、李艳、谭凤、宁东、林森以身做则并督促工作,陆一平亲自安排福利保障,一场清理、分类、打包、运输、摆装、规范送货制度的大会战如火如荼,热火朝天。

    有些活就是看着让人眼晕,加之废品霉臭味熏的人恶心和反感,有一种排斥感,一旦刹下心来整理,很快见亮。

    原计划十天,第八天头上,大挂车便可进院里来装车,只剩下一些收尾与立指示牌子的小活了。

    容长盛站在收购大厅里,望着已恢复了秩序的大院,还有一身标板溜直的陆一平,不得不服。

    李君在大院里走了一大圈,点头称赞“这小子不是吹牛皮说大话,果然出手不凡,三舞之两舞之就收拾出来了。”

    关山、刘景洋听完李君的汇报,特意来视察,笑不拢嘴, 坐在室外组办公室里,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说:“一平,你说下步咋整,做个计划,我和老刘研究研究,可行就整,别听容长盛他们瞎叫唤,他们懂啥!”

    室外组人见关山、刘景洋对陆一平大有器重之意,心气上提,干劲愈加高涨,一意拥护陆一平,使陆一平的人气在华建直线上升,一跃超过了李君与容长盛。

    陆一平一连几宿没有离开办公室,苦思冥想,反复论证,提出一整套整改方案,自称为f。s计划,意思翻身计划。

    主要有三个内容。第一、改变过磅制度,实行双秤制,这可以加快过磅效率,只要两个过磅员即可,而由保管组组长进行监秤登记制度,这样,就可以避免作弊行为。过去是两人轮流过磅,当场唱秤,由容长盛或开票员开票便可以兑钱,这可能会发生一些空货实兑现象。关山、刘景洋已根据一些现象怀疑这些个问题,陆一平一提出,关山、刘景洋双手赞成。

    第二、保管组,站务组交由室外组负责,所有物资,一经过磅后即属于室外组管理范畴,这样有利统一安排,八个库房九个保管员纯属浪费,有四个足够。而且,贵重金属数量极少,百十斤或千余斤,竟用三个人,占用一个办公室,两个大库房,是极大的浪费,应予合并归拢。关山、刘景洋表示这可以考虑,由陆一平依据实际需要重组保管组。

    第三、兑现员没必要一个人兑,两个人监督,还设一个组长,可以只设一个兑现员,早上到公司财务取款,晚上停兑后与过磅员、监秤员、开票员一兑帐即可。华建已设有一个财务,把这个兑现员归到公司财务科即行。关山、刘景洋认为可行。

    这样一来,室内组只剩下财务组两人,兑现员一人,过磅员两人,后勤保障三人,没必要设立大组长,邓雪梅纯属多余,应就地免职,室内组不再设专职副站长,只设一个室内组组长,由开票员担任即可。若是考虑配制平衡,室内组组长对外仍可称之为副站长。

    这个整改方案看似简单,但工作量一点没有减少,而且在监督方面又多了一个保障,一旦这个方案实施,容长盛立马成光杆司令, 权力向室外组倾斜。华建财务和后勤保障由李君直接管理,兑现员属于创业公司财务科直接委派性质,过磅员只是负责过磅开三联单,初条没有兑款效力,必须经监秤登记后签字并留下一联后才能到划票计款处划款,然后凭最后一联单到兑现员那兑现金。

    容长盛过去只须听唱秤或见刘佳、齐玉梅白条便可以一票划款,盖上容长盛章后就可直接兑钱,现在有了三联单和室外组的监秤,容长盛实际上成了划价员,并且要自留一联,晚上停兑后,与过磅员、监秤员、兑现员核对,谁出现错误谁负责。三票一登记制度,基本上可以消灭空货实兑现象。

    看似琐繁,但可减少重大损失,而一旦执行起来,由于责权分明,又是双秤,简单明了,不影响卖废品人的时间。

    陆一平还提出两部车四个司机太多,应调走两个。打更方法应当改变,白天院内有专责的大厅院门口巡检指引人员, 不会看着谁进院拿货而袖手不管,只须晚上安排两个人一块打更即可,并要求站长、副站长及班长轮流做值班长。

    关山与刘景洋研究了两天,又与李君、陆一平一再探讨,几乎没有多大改变,决定采纳。

    刘景洋对陆一平道:“这一遂你愿,你可风光了, 这下可把容长盛治惨喽!”

    陆一平呵呵一笑“还是大哥知我心呵!”

    整改方案经关山一宣布,华建马上产生恐慌, 室内组人如遇大地震般乱成一团。

    邓雪梅大组长直接免职,坐在座位上傻了眼。

    保管组由室外组管理,将由陆一平重新改组确定,牛金萍感觉眼前金星套银星,脑袋迷迷糊糊有点疼。

    所有亲近容长盛者人心惶惶,谢小虎、齐玉梅、修亚军等怀揣小兔子,揣测着到陆一平手下的将来结果。

    牛金萍不知道此改革方案是陆一平提出来的,以为是创业公司的原定计划,只有怨天尤人,叹自己命运不济,没过二十天,又到了陆一平手下当差,真是冤家路窄。嗳!要知道现在如此变化,怎能把话说的过头, 现在悔之晚矣,肯定没好果子吃,唯有指望保管组长之职带一线生机,看来,在陆一平面前,真得夹尾巴做人了。

    邓雪梅失落归失落,但觉得自己凭空三寸不烂之舌和风騒劲, 曾让容长盛在什么也没捞着的情况下就给个大组长当,这个陆一平年纪不大,  据说风流,只须给她几个媚笑, 大不了让他占点便宜,也会受不了忽悠,怎么也得给个组长当当,最次也得弄个保管员干吧, 只是过去是牛金萍的上司,一下子成了她的手下有些不自在,但有啥办法,能在华建占住脚就算万幸了。 天有不测风云,真是说变就变。

    最觉意外的是谭凤。她心中还有一丝对容长盛的指望,谁想陆一平这个搅局的鬼,一通乱趟,直闹的华建形势突变,容长盛已是孤木难成林,华建权势倒置,不可思议地向室外组倾斜并集中,这下可不得了了,陆一平的队伍扩大,部门增加,牛金萍都统统归陆一平管理了,他一下子成了华建的第二把手了,从业务上讲,拥有华建的重权,这才是个在华建跺一脚,华建不晃也得颤两下的人物。当然了,谭凤也略知道个中一些小奥妙,小手法。邓雪梅、牛金萍、谢小虎、修亚军、齐玉梅、容长盛他们一小撮人,吃吃喝喝与买烟买衣服的钱,全是空货实兑弄出来的钱,即使陆一平不来,早晚也得整改,不然会出大事的。

    谭凤家境一般,从小丧母,留下她和一个小她四岁的妹妹谭丽。前两年谭凤父母病故,叔叔、婶婶不管,姐俩相依为命。

    谭凤在创业公司上班后, 便托人找古铜花了八百元钱给谭丽在华源冷饮厂找了份长期临时工做,也算是对谭丽的照顾。 后来当上组长后,对权力有了一种认识,想往上爬爬,但自己根基太浅, 关系网窄,眼见着宁东当上了大组长而眼谗。见邓雪梅凭色相混上大组长,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羡慕至极。想来想去终于想通,也想利用色相打开向上爬之路。  但韩启明是耗子尾巴上的疮-----没多大脓(能)水,甄树林见着女人躲老远,人家一群老娘们穿着衬衣换工服他都不敢进室外组办公室,这样的人能有多大出息和本事呢?

    显然,韩启明、甄树林利用不上。正在恼烦之际 ,容长盛别有用心地找上门来。谭凤有心利用容长盛提拨提拨自己, 还奢望容长盛把谭丽调到华建来工作。谭凤认为妹妹谭丽天生丽质,貌美如花, 与接待处的秘书身份相符,到时容长盛一句话问题。

    容长盛想利用谭凤的影响操控室外组,打击韩启明、宁东, 让谭凤先当大组长,然后举荐为副站长,好实现挤跑甄树林,独承华建门面的计划。

    邓雪梅以为容长盛看上谭凤,怕容长盛把谭凤调室内组来, 遂与谭凤不和而鬼念穷秧。

    谭凤以为邓雪梅想压制自己,心下不服,为打击邓雪梅,一咬牙, 与容长盛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一次极短暂的性关系,以此做为胁迫容长盛的把柄,以让容长盛把自己的事当事办。容长盛虽有家室,但谭凤毕竟是野花比家花香,为争取谭凤再有风流赏赐,真想为谭凤做点什么。

    谁知节外生枝,李君、陆一平杀进来,搅了好局不说,转眼弄的容长盛名为副站长,实为小组长,还兼做划款员,现在让容长盛来完成承诺,已是不现实,谭凤唯有自叹自己陪了贞节又伤心,吃了个天大的哑巴亏。

    容长盛起初不知是陆一平的提案,只怨自己点背,后来听李君故意透露一点消息,在研究这套改革方案时,陆一平一意坚持削容长盛之权,把邓雪梅免职,把牛金萍、谢小虎等赶往室外组,心里对陆一平充满了仇恨,直骂陆一平果然是吃肉不吐骨头,是个咬人不露齿的狗,又奸又坏,又阴又损,不仅坏了长期哄骗谭凤的好梦,现在自己是挂了个副站长之名,手下能支使的人就是两个过磅员,还有自己。

    华建的变化,谭凤失落沮丧不假,但至少还是谭凤,容长盛则成了一条丧家之犬。关山一宣布这个方案,容长盛就发现谭凤用鄙夷的眼光瞅着他。完了,再想占谭凤便宜已不可能,他要是为了脸面而不找自己的麻烦便谢天谢地了。

    容长盛认为陆一平气势冲天,挤对自己让自己有气难咽,凭的是个人本事,但赢的光明磊落,也无话可说,认了,但觉李君为人与他一样有点奸诈阴险,故意透露陆一平参与改革方案的制定,说明李君是在等待时机,有意让自己与陆一平保持距离。

    陆一平不是爱讲排场的人,室内组一散伙,腾出好几间办公室来,他仍把办公室设在原来的大房子里,为了避讳,让宁东给中间拉了一个大布帘,换衣服时,换多换少不用再你遮我挡的,开会时一拉开即可。

    陆一平重新把室外组改组,对外称为工作班,下设四个打包整理组,两个装卸组,一个保管组,一个站务组,一个杂工组。郭文武为装卸一组组长,宁东为装卸二组组长,谭凤为包一组组长,李艳为包二组组长,崔德林为包三组组长,林森为包四组组长,站务组因业务特殊,仍由谢小虎负责,杂工组有十个人,白班巡检、指示员、打更的,还有两个司机,由陆一平亲自任组长。保管组缩编为六个人,任命冯娟为保管组组长。

    牛金萍被撤,直接下放到组里。牛金萍认为自己命里与陆一平相克,也不再找关山,直接调到其它公司去了,从此一文不名。

    邓雪梅满心欢快,以为陆一平会安排她个好差事,又是秧歌又是戏,又要约陆一平吃饭,又要约陆一平跳舞,陆一平不为所动,遂把她安排到谭凤手下。俩人因为容长盛而勾心斗角,反目成仇,谭凤岂能饶她。邓雪梅知自己肯定会受到谭凤算计,只好调到华源冷饮厂去做冰棍了,临行,对陆一平狠狠地道:“高人,高人呐!陆一平,算你狠!”

    陆一平指挥有方,各处划片承包,华建一天天的呈出大好发展前景。

    眼见着华建走上正轨,人心思定,工作效率提高,工作班有条不萦地调整中,李君暗喜,没事在院子里转转悠悠,学点废品鉴别常识,有时高兴还动手帮着抬抬铁管,摆摆轮胎,每次装车皮都到站台穿着工服帮着装车,直到站务处来人封门后才与陆一平等返回华建,神侃一顿后才各自睡去。

    陆一平从不干活,总是穿着干净整洁,往院子中一站,手里挥着一截短棒,象个指挥员,东指西点,哪处出错,立即纠正,用棒狠戳打好的包装,逢着不顺眼的包装,不由分说,立即剪开,重新打包不说,还要加打两包,并且要扣罚班组长奖金系数。这样一来,个个包装板正结实,摔上几个个,踹上两脚,看不出变形,而且重量上也相差无几,给保管员出库记数提供了很有参考价值的方便。

    工作组人多事杂,陆一平为此成立了一个班委会,自己任组长,几个组长任组员。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一商量,一分派,执行。各组长各管一摊,当中的一些协调均由陆一平来把握,事事躬亲,处理解决。

    陆一平不想自己分担过重,想安排一个大班长,做班委会的副组长,在日常业务上援援手,好让自己喘口气。若按正常业务而言,这个大班长可设可不设,但陆一平想要摆出一个架势来,给容长盛看。

    陆一平观察了一圈,分析了一遍,认为谭凤为最佳人选,非她莫属,别人的能力还不及得上她。为了验证一下,便有目的性地把此事拿到早间例会上让大家提几个候选人。

    大家议论纷份,各抒己见,推出七八个人选来。闹哄一阵后发现,还是郭文武、李艳、谭凤、宁东支持率高。

    郭文武有心想当大班长,但其个人往日形象太糟,不足以服众。李艳文化水平不高,年龄又大,往日不怎么显山露水,自己都感觉争不过谭凤,底气不足,想法还是有的。谭凤野心早有,但因自己曾与容长盛搞的火热,现在容长盛突然失宠,感觉自己威信下降,陆一平正在收拾和清理容长盛帮的人,自己是不是清理之人尚不得知,有心争上,不敢过于张扬心思,何况,宁东最近与陆一平走的挺近,是否官复原职也说不准。宁东是想官复原职,只想挣回面子,郭文武不足惧,可谭凤、李艳就是绝对的竟争对手。

    陆一平权衡一下四个人的支持率,基本上不分伯仲,而李艳支持率稍稍高于谭凤,陆一平明白,这与容长盛失宠有关。

    谭凤过去有过威信较高的时候,为了奖金大闹创业公司,与容长盛关系亲近时,韩启明、宁东都得看她的眼色行事,俨然是个副站长顾问型的人物。现在没了容长盛这棵大树可乘凉,过去的辉煌也被人淡忘了。人就是这样,不知谭凤前景如何的时候,会在举棋不定的时候产生动摇,转而支持其它人,这毫不奇怪。

    谭凤有自知之明。现在自己的班长之位是风雨飘摇,说不定陆一平哪天找个茬就给拿下了,现在当着班长不假,但陆一平到底将如何处理自己还是个未知数,心里没底。

    陆一平这人有宽容的一面,一样不少报复人的心,要报复人,就得有人遭秧,邓雪梅、牛金萍已经遭秧,会不会第三个、第四个就轮到自己了呢?听李艳说,齐玉梅、马小灿、陈娇等几个人都已经申请调走了,不敢在陆一平手下混了。

    谭凤班里人的推选,与宁东、郭文武打成平手,稍逊李艳,足已说明自己不是二十天前一呼百应的那个谭凤了,自己的得意之作, 不足已打动陆一平,可自己真的想当这个大班长,终归是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呀!

    下午下班后,谭凤跑到李艳家和几个小组长家做工作。李艳不敢低看谭凤的能力,答应放弃竟争,转而支持谭凤。崔德林、林森、冯娟和颇有威信的曲桂芬都答应支持谭凤。

    第二天早上虽无例会,但趁换工服的时候,李艳等纷纷表示放弃竞争大班长,转而举荐谭凤。李艳的突然放弃和众组长的态度改变,让郭文武、宁东阵营大乱,谭凤支持率一下子上升了好几倍,以压倒性优势让郭文武、宁东认输,表示退出。

    陆一平马上意识到谭凤做了手脚,马上感受到谭凤的实力和感召力依然颇大,若让她顺利当选为大班长,会使谭凤产生侥幸与拉拢成势之心,助长其掌控工作组的不死野心,会滋生出理所当然的心思来,不仅不能降服她,反让她有恃无恐了。同时,大部分与容长盛关系密切者已在逐个清除出华建的行动之中,而容长盛最过密关系的谭凤不仅没受到清理反升了大班长,这不会沉重打击容长盛的最后尊严。

    若是现在让谭凤当上大班长,容长盛兴许会借谭凤而借尸还魂,现在俩人关系还在,难保谭凤的风向标。容长盛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还在闯尸不倒,抱着副站长的大旗在僵挺着,绝不给他喘气之机,必须用谭凤来打击容长盛,真正收服谭凤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命,不能让谭凤再出现韩启明的现象,应当成为自己的枪,去射杀容长盛。

    陆一平冷冷一笑“有谁当的资格,也未必有谭凤当的资格! 我会考虑的。现在我宣布,撤销谭凤第一班班长之职,由曲桂芬任班长,谭凤不动,就在班里当打包工吧。”

    众人哗然,议论声起。谭凤脸色苍白,瘫坐到一边。

    陆一平一拍桌子:“干活去吧,今后不许再议论大班长之事, 我自有主张,时机成熟了,我会任命一个的。”

    谭凤不仅没当上大班长,反而丢了班长而成了打包员,想找陆一平唠一唠,陆一平脸沉似水,不予理会。

    谭凤眼见陆一平对自己应有好感,自己也挺卖力的,怎么搞的,他突然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说自己不够这个资格,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谭凤对陆一平行事捉摸不透。

    谭凤打着包心里不宁静,怎么也想不透陆一平突然拿下她的原因,自己没什么错啊!忽然想到可能是陆一平因她与容长盛之间的事。

    容长盛帮己如烟散去,相继落马走人,估计不出两月,容长盛的亲信都会清理出华建或受到收拾的,自己与容长盛的关系华建人人皆知,莫不是轮到拿自己开刀了?

    谭凤自陆一平进到华建时就有过这种担心,现在果然应验了。华建这地方,是创业公司最好的单位,可千万不能失去,班长不当就不当吧,就安下心来当个工人好了,这回陆一平就不会再收拾我了吧。千说万说,都是贪心惹的祸,让容长盛的表面现象给唬弄了,还是自己算计不到,赔了夫人又折兵,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谭凤悔意深深,但已无补,只有把气撒到工作上。别人打一包,她打两包,别人休息,她偏干活,众人谁也劝不住,嘴里一个劲地叨咕:“ 我就愿干活,谁也别拦我。干活有什么不好,天生就是干活的命!”

    谭凤终于累了,也有些口渴,便到收购大厅的水龙头上去接水喝。

    恰巧下午天热,卖破烂的人稀稀啦啦,两个秤只有一个秤在工作着。

    容长盛已经知道谭凤被撤了职,讨好着说:“谭凤,如果你觉着打包不顺心,把你调室内组来吧。”

    谭凤看看容长盛,这个时候了还骗呢!坐到桌子上道:“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有啥能耐保我?再说了,你都成划款员了,让我来干啥?哼! 要知道你今天落魄的样啊,我不如跟韩启明套个关系呢!说不定把我带华源去呢!”

    谭凤只想挖苦挖苦容长盛,容长盛却醋意上涌,直翻眼睛。见谭凤把大腿横放在自己桌角上,隔着裤子也觉肉感十足,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谭凤此时满腔的郁闷无处可撒,正恼吃亏而无处泄怨,见容长盛色心不死,还有闲心摸自己大腿,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容长盛没任何提防,正打在右脸蛋子上“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立显五个指印出来。

    容长盛“啊”了一声,捂住右腮,惊讶惶恐地望着谭凤“你怎么打人呢?”

    谭凤跳下桌子“我专打你这不要脸的!” 转身向院子中走去。

    容长盛与谭凤、邓雪梅争风吃醋之事一度曾沸沸扬扬,谭凤是否吃亏知者甚少,今见谭凤扇了容长盛,都不觉意外,望着谭凤背影暗喜:“扇得好!咋不狠狠地多扇几下呢?容长盛这小子,太奸滑,与邓雪梅勾勾搭搭,还骗弄谭凤。”

    李君看的清楚,摇摇头,心道:“谭凤这个娘们挺厉害呀!城里女人了不得,凶起来比乡下的悍妇不差半分。今后真得小心点,可别乱寻思了,说不定惹祸差了哪个娘们,让人扇上几个大耳括子不值,这风流可是要付代价的。”

    谭凤心头之恨未解,有一种发疯般的劲头用在打包上,恨不得把所有的活一人干完。

    下班了,众人陆续回家,谭凤似乎并不知道已过了下班时间,仍在捆着水泥纸。

    陆一平在办公室里已看多时,知道谭凤的悔恨、愤懑、委屈以及倔犟掺混在一起来发泄,便走过来。

    谭凤见陆一平走过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孤单无助着,心中一寒“咋没人喊我下班呢?”空落落的货场上, 愈加显得谭凤似做了错事的孩子。 这是怎么了,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手里握着一根打包绳, 可怜巴巴地望着陆一平。

    “谭凤,怎么不下班,想把明天的活先干出来?” 陆一平摆出一副同情之态。

    “谁知道?反正就是想干活。” 谭凤嘴上这么说,心想,我犯贱吗?不知轻闲着舒服?我这是发泄发泄自己的一肚子委屈!

    陆一平望望夕阳,若是所思,一摆手“该歇得歇着。这样吧,我请你下饭店,不知你赏脸吗?” 陆一平看着谭凤“我是真诚相邀,想与你唠唠。”

    谭凤看了一眼陆一平,这个陆一平搞什么鬼,毫不客气地把我撸下来,看我的笑话,又来这一套,想干什么?反正已上过贼船,再上一次何妨。点了一下头说:“唠唠呗!白吃谁不愿意,真有点饿了。”

    谭凤回到办公室里换了工服,跟陆一平到了盈盈小酒馆。

    谭凤喜好运动服,一身红白相间的运动服,倒很得体,马尾辫甩起来增色不少,健康活泼,富有朝气。美白的脸蛋,使人喜欢,丰满的胸脯,令人想入菲菲。谭凤比不得秦良玉美艳,仍不少成熟女人的诱惑。

    陆一平点了四道菜,问谭凤喜好什么酒,谭凤言之随便。

    陆一平感叹,莫不是又碰上一个女酒仙。在陆一平的记忆里,韩露、张杰、李玉珍都是酒量惊人,钱灵酒量也可以,而李玉珍与己相比难分高下,这个谭凤又是什么样的酒量,倒值一试。

    陆一平要了一斤散装的庆城小烧,一通急喝快饮,俩人旗鼓相当。谭凤善于急饮,不缓不怠。又添半斤平半后,谭凤有些吃不住劲,强挺着,但眼望酒杯时露出怯意。

    谭凤的脸蛋渐渐从红润变成酡色,说话已不是开始时流利,稍缓,已经在有意无意地向心里心事上转移。

    俩人酒前说好就是喝酒,不谈私事,但酒入愁肠,大脑正常,又怎能少此话题。

    陆一平无心戏耍谭凤,问:“知道我请你啥意思吗?”

    谭凤酒量实不如陆一平,应有些差距,再喝便到极限,有心服软, 但之前话说的太满,轻易改变,脸面又觉过不去。有心舍命陪君子, 但不知醉在这位“风流君子”面前会有什么后果。这个陆一平,并不是什么君子人物,不敢咬定风流成性,但关于他的风流传说并不少。不怕上陆一平的床, 就怕上完床自己不知道不说,让陆一平白捡一个便宜。

    男人,占了便宜就变脸。

    谭凤恨自己莽撞而与容长盛有一次风流,但也不能因此做贱自己而自暴自弃,怎么说也刚二十四岁,算不上美人,也应算受看,何况还没对象呢!初贞即已失去,再惋惜也于事无补,但也不意味着从此不要贞节,还得要活的象个女人。当然,若是有必要,牺牲一次又如何,只不过再牺牲前,应当是要特别小心谨慎,值与不值一定要把握好了。

    谭凤见陆一平问自己,浅笑一下道:“男人请女人下饭店,大都有目的,谁知你了?”

    陆一平心道这谭凤还真聪明,是个茬子。不想与谭凤耍花花肠子, 直接了当地说:“我知道你是个聪明能干的人,在华建也有一年多了,想与你探讨一下工作上的事,还请赐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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