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溜烟地逃跑了,慌不择路跟后面有鬼追一样。
欺负人的逃走了,还剩下一个被欺负的,那个被一群孩子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姑娘,蜷缩在角落,偷偷地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李时初一眼,见她看过来,又慌忙低下头去。
她瘦骨嶙峋,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都看不出颜色来,跟个小乞丐一样。
李大夫叹了一口气,拿出王家刚刚送他的点心,递到小姑娘面前,说:“这些吃的给你了。”
小姑娘看见那包还冒着香气的点心,眼神渴望极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不敢伸出手去拿。
“拿着吧,送给你的,不要钱。”李大夫总是心肠很软,看见可怜的人就忍不住帮一把。
在李大夫的几次催促下,小姑娘终于鼓起了勇气接过点心,还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就在李大夫要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一个呼喊声:“小丫、小丫,你在哪里?”
声音越来越近,小姑娘听见这呼喊声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一亮,用不大的声音回应:“哥哥,哥哥,我在这里……”
没一会儿小巷拐角处就出现了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来,同样的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他看见了小姑娘,便冲上前来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脸上那些伤口,顿时咬牙切齿地问:“那些又来打你了?我不会放过他们……”
“哥哥,我不疼,你不要去找他们,大伯母会更生气的。”小姑娘拉了拉少年的衣袖,劝说道。
李大夫见小姑娘的大哥找来了,便拉着李时初悄悄地离开了。
走远了之后,他才对李时初道:“看见那兄妹俩的惨状了吗?这就是没有父母、无人依靠的后果啊。”
李时初不甚在意地说:“那小姑娘不是说有个大伯母?”
李大夫嗤笑了一声,说:“这种大伯母有还不如没有,那兄妹俩的爹去打仗后就没了音讯,他们的娘一年前又病死了,他们的家产田地都被大伯家占了,占了就占了,可他们偏偏还要虐待两个小孩,真是毫无人性,之前那些小孩说那小姑娘偷钱,大概又是那大伯母污蔑的。”
李时初心想,那个少年看着有十几岁了,难道还不能自己当家?如果想要反抗,并不是没有办法的吧?
不过李时初又想到那个叫白小丫的小姑娘,大概那少年是因为妹妹才没办法反抗?毕竟妹妹就是他的弱点,他不敢有一丝大意也是有可能的,如果只有他自己,说不定还能豁出去了,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李时初并没有把这兄妹俩的事放在心上,她每天跟着李大夫学医,要不然就悄悄给他调理一下身体,当然,虽说是“悄悄”的,但李大夫医术高明,哪里不知道自己吃的、喝的都有一些药膳和药茶?只不过他知道李时初并不是要害自己,所以就假装不知道了,心中却为小徒儿有这份心思而高兴。
转眼就过了几个月,李大夫的身体似乎到了年限,一下子就不行了,李时初即使有了心里准备,却依旧感到有些悲伤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