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忽然传来了虚浮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就看见脸色苍白,身形极瘦弱,连走路都有气无力的邹鸿信——这桩叔嫂殉情丑闻中的另一个受害者。
“弟妹,事情我都知道了。”邹鸿信清瘦的脸上露出苦笑,说,“外面传的都是真的吗?他们两个真的一起殉情了?”
“是真的。这些就是证据。”岳时初指着桌面上她找出来的东西,“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来亲眼看看。”
邹鸿信慢慢地走了进来,他低着头看着那一封封情意满满的书信,还有那熟悉的属于自己亲弟弟和妻子的署名,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是一片惨白了,眼神里浮现出难堪、痛苦、悲哀……但就是没有愤怒和怨恨。
“你不生气吗?最亲近的两个人都背叛了你。”岳时初仔细地盯着邹鸿信的神情,突然问道。
邹鸿信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生气,慕容柳不喜欢病恹恹的我,喜欢二弟这样强壮英俊、意气风发的男子很正常。”
岳时初冷笑一声,说:“那你真是大度啊,可是我很愤怒,邹鸿义如果不喜欢我,他明明可以不娶我,但他为了利益妥协了,妥协了之后却冷漠对我,去跟自己的嫂子偷情,偷情就罢了,偏偏还要殉情,闹得天下皆知,他们死了倒是不怕别人指点讥讽,可我还活着,还得忍受世人的嘲笑鄙夷,说我笼络不住自己的丈夫,丈夫甚至跟嫂子偷情都不喜欢我……世人对女子本就苛刻,他们死了以后忍受嘲笑的却是我……我的一生都被他邹鸿义毁了!他有什么资格取名为‘义’?他该取名为‘耻’!”
岳时初声嘶力竭地怒吼,眼泪不停地从她通红的双眼掉下来,任谁看了都觉得她被丈夫的背叛伤透了心。
邹鸿信见她哭得这么厉害,顿时手足无措,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呐呐地说:“是他们无耻……”
“这邹家妇我不可能继续当下去了,我觉得恶心,我要跟邹鸿义义绝。”岳时初一抹眼泪,狠狠地说道。
“什么?不行,义绝这太严重了,是我们邹家对不起伱,我们可以补偿你,但义绝却不行。弟妹,如今咱们府上已经再也经受不起太多的打击了……”邹鸿信哀求地看着岳时初,他知道自己府里出了这样的丑闻,注重名声的人家都不会愿意再跟他们家来往,如果岳时初娘家再跟他们邹家义绝,那他们邹家的境地就更雪上加霜了。
岳时初面无表情地说:“关我什么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都是邹鸿义吗?邹鸿义是你们家教养出来的,他做出了这样的丑事造成的后果,那你们自己承担不是应该的吗?可我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我们家没有强迫邹鸿义娶我,是你们家上门求娶的我,我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是邹鸿义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让我来体谅你们家的不易?”
邹鸿信到底不如他弟弟邹鸿义那么厚颜无耻,听见岳时初的话,羞愧难当,被噎得哑口无言,再也没脸劝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