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荷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伤势已经略有起色。
这半个月来,不断有队员、侦查员来采病,桌上的水果、鲜花都满到地上了,让她深深感受到人情的温暖。
“小妹,听说你中枪了?”
“姊。”钟荷看见来人,马上笑了出来。
“我看看。”钟莲对着她的伤口猛瞧,只可惜绷带缠得太密,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虽然医生说差几公分就打中心脏,但结论是我运气好。”钟荷笑着回答。
“如果运气能好一辈子就算了,问题是,根本没人敢担保这种事。”钟莲边说着,边从桌上挑出一颗大苹果,大剌剌的咬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钟荷拿出一张纸来给她吐皮。
钟莲有个怪癖,一紧张就会拚命吃东西。
“我说,你干嘛去招惹没人敢惹的恐怖分子?”
这件事,在警务界早已不是秘密。
“谁?谁是恐怖分子?”钟荷一头雾水。
她招惹了恐怖分子,怎么没人告诉她?
“拉克啊,还会有谁?被打一枪,还不知人家的来历!”钟莲很快就解决了一颗大苹果,又找来另一颗。
“什么?他是恐怖分子?怎么没人告诉我?”钟荷大吃一惊。
“你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种人的?”若不是同事再三肯定,钟莲打死也不相信人际关系单纯的钟荷,会和国际恐怖分子扯上关系。
“难怪他说要打不死的机器人,才能保护我。”钟荷的表情好苦“都是他啦,干嘛去招惹这种人,也把我扯进去。”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成为恐怖行动的牺牲品,钟荷愈想愈生气,如果有一天她死于非命,肯定是耿昂害的。
“谁?那个害你有生命危险的人是谁?”钟莲也很想去海扁那人一顿。
“耿昂啊,还有谁,那个北极星集团的总裁!如果我被杀了,一定跟他有关。”
说到耿昂,她就生气,气他让本来讨厌他的自己,变成老是想着他都是他的错啦!
“既然如此,那就趁活着,去叫他负责啊!”钟莲理所当然的说。
“我不要跟他打交道。”钟荷二话不说的否决这项提议。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那么想他,她可不要再那样发痴。
“为什么?”
“那个人很讨厌!”对他,她有满腹的罕骚。
“讨厌两个字,可以让你宁愿选择死亡?”钟莲直逼问题核心。
“谁要死?我已经向刑警备案,他们也说要保护我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和耿昂两个人。
“如果他们保护得了你,我就不用这么担心了。”钟莲叹口气。
转眼间,钟莲已经吃掉三颗苹果、两颗橘子,而她手上还有半颗梨子。
听钟莲这么讲,钟荷心中升起很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拉克是什么来历?他是乌奇的手下,号称全世界最凶残的杀手,只要被他锁定,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国际刑警,也对他忌惮三分。”
“嗄?”钟荷现在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乌奇这名字,她在报上看到过,至今仍有人不相信他真的死了。
“对了,拉克干嘛要来找耿昂?”钟莲问。这可是个大消息。
难不成耿昂正是杀了乌奇的全球英雄?
“可能是耿昂欠他钱吧。”钟荷猜。
“耿昂欠他钱,却来追杀你,未免太奇怪,更何况还经过这么久。”这件事了解得愈深入,愈匪夷所思。
“说不定他养伤养很久。”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养伤?”这可是个大消息,因为钟莲还没听过世上有谁伤得了这头号恶人。
“是啊,那天耿昂不知向他丢什么,他才落荒而逃的。”不然,她恐怕早躺在公墓里了吧。
“那你就更该去找耿昂,因为他是史上第一个打跑拉克的人。这件事太稀奇,我得想法子查查耿昂的来历。”
“那一定是巧合,他不可能这么厉害。”爱玩火的轻佻男人,有什么好期望的?查他?别查出一堆纵火前科就好。
在这同时,钟荷心里掠过耿昂不经意显露的神秘气质,瞬间她对自己的观感无比怀疑。
说不定,她在潜意识里,替他隐瞒什么
“如果他能让拉克畏惧,他就有这么厉害。”钟莲心中有类似旁观者清的了然。
虽然同事说耿昂不值一信,要她再来探探口风,但她现在反而觉得是他们判断错误。
高手如果那么容易被看穿实力,就不算高手。
“不管,反正我不要去找他。”她讨厌他都来不及,怎可能去找他保护?
这会害她不知如何面对自己,也不知如何面对他。
“好吧,我能说的已经说尽了,你不想多活几年,我也没办法。”钟莲耸耸肩。
“哪有人这样说的?你是我姊姊耶,总该表示一点担心,替我想想法子吧?”钟莲说得好像她铁定会死一样,让钟荷紧张起来。
“我已经替你办了留职停薪,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直到拉克一命呜呼吧,但我要提醒你,拉克是无所不能的。”钟莲已经替妹妹做了最需要的事。
“躲起来?那我不就变成地洞里的老鼠,他不死,就永远不能出来?作恶多端的是他耶,哪有好人躲起来的道理?”讲究正邪分明的钟荷,怎么想部觉得没天理。
“事实是,他没死,你就有生命危险,而这世上还没人能杀他,除了找耿昂想法子外,你躲起来,活几天算几天,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就算警方对她做了保护措施,能藏多久,还是个天大的问题。
听起来好悲惨,但实际情形是——她能活到现在,真是万幸。
“什么活几天算几天?”好像他随时能取她性命似的,说得钟荷好紧张。
“那是事实。我能说的,都说完了;该想的,也想完了,决定权在你。”钟莲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姊。”钟莲说得她恐慌极了。
“如果你死了,我会定时给你烧香的。”说着,钟莲走出病房。
但愿她会去找耿昂,保护她自己,也间接收拾拉克那恶徒。
“姊!”钟荷只能眼睁睁望着门被关上。
到这时候,她才真正认真思考起来。
她真的命在旦夕了吗?如果当时,她没有刚好?囟?硖澹?撬?衷谔傻模?褪抢淅涞墓啄玖恕你br />
她不要这么早死!
她绝对不要死!
可是,不死的代价是必须去求那个她讨厌的人,面对她自己最私密、最不想正视的心事
心中万般揪扯挣扎,眼尾无意中飘向窗外,赫然瞥见对面那栋大楼上,有张足以吓死她的面孔!
“妈呀!”钟荷吓得从床上滚到床下,而窗户也随即被打出几个洞,床板上嵌入几颗子弹。
呜是拉克
快吓死的钟荷当机立断——就算用爬的,也要爬去找耿昂!
钟荷在痛下决心的当晚,带着被吓得重伤的心和那个肩伤,去找耿昂。
站在他仅存的别墅前,钟荷的脸色很难好得起来。
她找到不让自己太卑微的方式——不是来“求”他救她,而是来问他,为什么要害她。
“嗨,钟监定长,我记得火灾还没有发生呢。”耿昂自己出来开门,因为别墅失火的速度太快,他来不及请管家。
“我不是来救火的,是来问你,为什么要、害、我?”他依然令钟荷心跳加速,但那不当一回事的表情,令她又气得跳脚,完全忘了身负重伤。
结果,伤口痛得她热泪涟涟。
“我好像没有害过你。”耿昂努力憋住笑。
连受伤也这么不安分,她实在太好笑了。
看到她,令他心情大好。
“我被狙击、暗算,今天又有几颗子弹飞进病房里,还说你没害我?”
说到这些,她心里就一把火。
“我只能说是你倒楣,不然,为什么别人不会遭暗算?”他本来就不是太有良心的人。
“你”钟荷气得咬牙切齿“你不能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她巴不得赏那张天下本无事的笑脸一个大锅贴。
气死人,气死人了,亏她之前还对他朝思暮想,他竟不把她当一回事,难不成与一个女人接吻,对他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
可恶,他让她觉得,自己又笨又蠢。
“我真的不以为自己该负什么责任。”耿昂一脸不解。
拉克又不是他买的杀手。
“你起码要叫他离开这里,别让我时时有生命危险。”钟荷气疯了。
要怎么做随便他,就是别再让她吓破胆,还有,别让她来找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你在跟我谈生意吗?”耿昂似笑非笑。
“那是你的责任!”钟荷气得想捉他去撞墙。
“如果你付钱的话,我就替你作这道菜。”说说而已,他要的价码,她付不起。
“别再作菜!你已经没有别墅可以烧了,我们也没闲工夫陪你玩。”钟荷只要在耿昂口中听见作菜这两个字,职业病就会发作。
耿昂也只是笑。她果然是个门外汉。
“你害我变成恶人追杀的对象,就要想法子负责我的安全,既然你无法叫他离开台湾,我就要住在这里!”钟荷觉得再跟他罗嗦下去,她铁定疯掉、
但再怎么百般不愿意,为了活命,她还是要赖下来。
“你确定住在这里,就没有生命危险?别忘了,他真正的目标是我。”耿昂指着窗上子弹穿过的痕迹,
地上也有一些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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