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靠着姐姐的关系进了不少便宜货才能勉强每月赚二十几贯钱。可这一大家子每天的开支都要好几贯,自己已经尽量节省开支,每月还要从嫁妆里拿出三四十贯来补贴家用,一想到这个艾草就老大不乐意。
刚好这个月初十,陈葵的儿子过满月。于是艾草备了厚礼去道贺,借着这个机会想好好跟紫苏诉诉苦。
陈府里早已是热闹非凡,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来道贺。正房里早已备下香汤盆,盆里撒了各色果子、彩钱、葱蒜。紫苏是陈家大姑,自然是她来主持“洗儿”的仪式。一时便拿下发上的一枚金簪,用簪子搅了搅盆里的水,在周围观看的众人便往盆里撒钱、枣子等物,这叫“添盆”。
但有那已经成亲却未生育的妇人争抢着去捡那盆里竖立起来的枣子吃,艾草觉得奇怪,紫苏忙推了推她,叫她也去捡两枚吃吃,说这是“早立子”的征兆,艾草红着脸也去捡了一枚。
添盆完毕,奶娘便抱着包裹在锦缎小被中的婴儿出来,但见那孩子比起刚生下的时候白胖了许多,小胳膊小腿像藕节一样白生生的不住舞动,煞是可爱。
紫苏接过孩子,就着盆里的香汤象征性地在孩子的胳膊腿上洗了洗,这便是“浴儿”。然后便叫请来的剃头匠人给孩子落胎发,答谢宾客。
这一整套都弄结束,孩子便正式搬入了上官婉清那边,陈葵给儿子起名叫“陈文龙”,小名“东哥”。
直到所有事情忙完,紫苏才有空带妹妹回自己房中歇息。艾草便把最近自家发生的烦心事跟姐姐说了一遍。
紫苏嗔她:“你这傻丫头,官人既然替你出面,你干什么还要充好人,这下可是弄巧成拙了。”
艾草扭着手帕不好意思道:“如今我也是后悔了,可当初也是一时心软,怕家里有事我不帮忙,官人不高兴么。”
紫苏说:“贤惠名声能值几个钱,你现在为了讨好官人迁就公婆,以后就只能用嫁妆钱养着他们一家了。”
艾草低头不语,紫苏想了想出主意道:“你公婆家底实在是太少,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吧,你给王瑞天出钱办个学堂,让他做教书先生。成天窝在家里死读书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一边教着学生一边看书。之前跟他说清楚,这办学堂的钱暂时由你来出,等他拿了学生的束脩便还你。想必妹夫也是个有志气的人,不会甘愿靠娘子嫁妆过活。”
艾草得了主意,兴冲冲回家跟官人商量。王瑞天本来就觉得吃穿用度全都靠娘子很是没出息,但是苦于自己没个营生。这次听娘子说要拿出钱来替自己办个学堂,不由得精神大振,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好好挣钱,早日把娘子的钱还上,而且还要挣够养家的钱。
公婆知道后也赞儿媳妇贤惠,于是艾草便在家门口不远处租了一处院子,由官人坐馆开起学堂来。刚开始招的学生不是很多,不过因为王瑞天讲课讲得不枯燥、对学生又有耐心从不打骂。渐渐地就从十几个学生招到了二三十个学生,每个学生每月收三贯束脩。加上铺子里的收益,居然也够一家大小每日的开销,从此艾草也不必再动用自己的嫁妆钱。
老两口也觉得儿子能挣钱养家,不怕别人说自己吃喝儿媳妇,心情也特别高兴。王瑞天见自己弟弟成天无所事事便把他也弄到了学堂里自己亲自教授学问,这小子也倒老老实实地念起书来,不再每日只惦记着打鸟捉虫。艾草每日里除了处理家事、问候公婆,闲暇时间便亲自教授小姑子针黹女红,一家人也倒和和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