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
长滦县位于北齐的南部,出了北齐,临近云羌国,越往南边走植被越为茂密,正值夏季也免不了蚊虫的叮咬,身上穿的破衣服更起不到什么防护作用。
旁边的草地里,见到曼陀罗花的几率也越来越大。
所以杨翰采也很担忧萧以祸的身体状况,一路上都小心谨慎的观察着萧以祸的状况。
但凡稍微咳嗽一声,都能吓得杨翰采变了脸色,冷汗直流。
原以为只有几个流民,没想到此次行进的队伍里,流民非常的多,多达三十多个人。
自打来到这州庆镇,已经遇到了不少流民。
林乐知想开口询问的,没想到一旁的萧以祸倒是先开了口,萧以祸看着前面的流民低声问道:“不知他们都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被赶至边境。”
“王…”收到萧以祸的视线,杨翰采立马改口道:“公…公子,他们其实都没犯什么大错,只是这州庆镇的流民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在北齐境内无事可做,又非我们北齐的子民,只好把他们赶至边境,让他们再寻出路。”
林乐知开口问道:“你说他们并非北齐的子民,那可是云羌国的子民?”
“姜公子说的不错,正是如此。”
林乐知不解道:“既然云羌国已灭,云羌一国自然归为北齐之地,即使如此,又为何要区分北齐与云羌?”
“话虽然这么说,可也并非易事,根据将士们传回的消息,云羌国境内现在已经是一副残败之景,而且自那云羌国太子……”说着说着,杨翰采突然噤了声,眼睛看向萧以祸不敢再说下去。
林乐知追问道:“他怎么了?”
“这…他……”
杨翰采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敢说下去。
这朝廷上谁人不知,萧以祸与那南荣忆自小便认识,南荣忆的死对萧以祸打击甚大,身体自小就不好,因为南荣忆的死,还大病了一场。
南临城离云羌国是最近的城池,萧以祸便向圣上请求将南临一边陲小地作为封地,封给他。
云羌国大灭,圣上龙颜大悦,便应允了。
其实杨翰采就算不说,林乐知心里也明白。
南荣忆的死乃是朝堂争斗的结果,云羌国大灭,皇室之中只剩下南荣忆一人。
南荣忆在那个位置上,是必死的。
就算南荣忆自己不动手,萧以祸也不动手,作为皇帝也不可能留下这样的隐患。
云羌国上下对皇室十分敬仰,北齐皇室深知这一点,因此忌惮云羌国的皇室血脉,只有南荣忆死透了,云羌国的民心才可乱,彻底的断了复国的可能。
一个民心大乱且敬仰皇室的国家,要想彻底收复,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可不管怎么说,把南荣忆写死的罪魁祸首也正是自己。
关于这点,其实林乐知觉得自己挺对不起萧以祸的。
毕竟,萧以祸自小生下来便不受父皇喜爱,其他皇子身在皇室又何来的真心相待,在那皇宫里南荣忆是他唯一知心的朋友。
若不是南荣忆死了,想必萧以祸也不会走上一条造反的路,而是安心做自己的闲散王爷。
不过萧以祸在玉龙村刻意询问死的人能否活过来,以及来到这州庆镇萧以祸管自己叫阿忆,甚至萧以祸的贴身侍卫在看到自己后,都是一脸见鬼的模样。
莫非……南荣忆真的只是假死,还化名为了姜怜安?
南荣忆来到北齐为质的那年刚满九岁,萧以祸七岁,自为质的那一天便被困在北齐的深宫之中,深宫之外没人见过也是正常的。
恰逢南荣忆那晚不幸落水昏迷,而自己刚刚好穿到了南荣忆的身上,还遇到了萧以祸。
要是这样,也未免太巧合了。
“怜安,你想知道的话,为何不直接问我?”站在一旁的萧以祸突然开口说道。
萧以祸的话,成功的打断了林乐知的思考。
杨翰采怕触及萧以祸的霉头,引火烧身,便借机走快了几步。
林乐知顶着失忆的名头倒也不怕萧以祸对自己怎么样,况且若自己真的是南荣忆,萧以祸就更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了。
林乐知眉毛微挑试探性的问道:“若我问的话,你会如实告知吗?”
萧以祸看向林乐知的眼神,眸子中带着深深的悲凉之意,良久,薄唇微微轻启,正当想说些什么时,队伍的前列突然发出了惊叫声,身后负责押送流民的衙役见此状也全部掉头逃窜。
转眼间,就只剩下了被押送而来的流民。
林乐知和萧以祸对视了一眼,快速的去到了队伍的前列,发现一位男子的脚卡进了陷阱之中,脚心被利刃贯穿。
紧接着,旁边的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