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菫怀疑自己被下蛊了!
上了三天的班,她深深的怀疑,三天前的她怎么会想也不想,连考虑都没有,就这样一口答应接下保母的工作?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没错!她无法否认凤儿很可爱,对于被医生判定无法生育的她而言,凤儿就像她梦想中的孩子,让她毫无抵抗力,一见了就想把这蜜糖一般的可爱小小人儿抱在怀中宠一宠、疼一疼。
但在她无法否认这些的同时,她一样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天使一般的小可人儿即使是活生生的、真实的存在于现实之中,那也是别人家的孩子,永远也不会是她童菫的宝贝。
这些她都清楚,她都明白!
那么,她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就因为听到凤儿没有妈妈,平日缺乏女性长辈的照顾,就那么冲动的应允,答应接下保母的工作?
坦白说,回想这些的她也不是有什么怨言啦!事实上,对于三天前的冲动行事,她并不后悔,只是她只是感到有点的困扰。
因为三天了,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可至今她还摸不清作为雷家的保母,作为凤儿的保母,她到底该做些什么?
在她的认知中,她以为保母的工作该是照顾、陪伴小孩,至少过+玄她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但截至目前为止,陪是有在陪啦!可是这三天来,她最常做的,除了哄凤儿上床睡觉,要不就是陪着她上课。
上课!
是的,就是上课!
屋宇中有两间宽敝的学习室,是为两个年纪不同的小朋友准备的,当宁封在另一个房间利用讯视上课的同时,三岁的凤儿也没闲着。
当然,一个三岁的孩子,被安排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课业,大概就是唱唱跳跳,讲讲儿童故事,让小小年纪的她可以开心游玩的相关课程。
但说是玩,又不全然只是玩耍而已。
因为执教的对象不限国籍种族,说的语言真是包罗万千,至少就童菫这三天看到的老师及听到的语言,当中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对于这一点,童菫可以理解。
她知道有钱人极注重下一代的教育,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让孩子赢在起跑点,雷家的作法已算是很人性化了。
至少,凤儿接受的并不是填鸭式教育,或是直接被丢在国外去放牛吃草,而是利用科技的方式,让孩子待在家中跟不同种族的老师学习,是在游玩中,毫无压力的情况下接触多国语言,进而自然而然的习惯与学会。
这真的是童菫所能想象到最妥当的安排,可是既然安排得如此妥当,特别是她问过,视讯授课、陪着凤儿玩耍讲故事的对象,一个个都是领有一专业执照的幼教人士,在这样的情况下,童菫真是不懂,她这个保母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又,她跟着留在学习室里是有什么作用?
监课吗?
怎么监?
除了英文,其它语言叽叽咕咕的,她根本是有听没有懂,更何况,留在教学室中的人还不只她一个人,据说为了增近亲子关系,只要雷冬凛手边要是没有特别的事,他便会陪着女儿上课。
至今,三天以来,童菫从没见他缺席过,他总是拿着不知名的文件待在最角落边,在视讯可接收的画面范围外,不影响授课的内容,不时的观察凤儿与外藉老师互动如此一来,她甚至连个监课的角色都不是!
那么,她这个保母到底算什么呢?
童菫感到有些些的沮丧,无助的目光忍不住看向身边专心看文件的雷冬凛,那个让她隐隐感到心焦不安的原凶之一。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存在总让她有些心慌与不自在,她总以为是自己多心,可偏偏整个人的知觉就是会过分意识到他的存在,让她觉得非常非常的不自在。
忍不住再朝他偷偷瞄了一眼,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惊动专心的他,却没想到他忽地回过头,准确无误的看向她。
“有事?”
童菫有些些吓了一跳也许不该称之为“吓”只是一时之间,那感觉就像是求学时,课堂中不专心却被老师现逮一样,让她的心慌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啦!”她嗫嚅,发现到当她面对他的时候,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更甚了。
雷冬凛不信她,等着她说明;而童菫被他这样看着,心中只有为难。
首先是他的注视,他那专注的、可说是目不转睛的看人方式,那目光总教她感到局促不安,仿佛被看透了似的,不自在的感觉让她的反应跟对话能力都大打折扣,连她自己都感到笨拙无比。
再说,即使她脑扑服这一点,关于正题她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她也不喜欢这样的优柔寡断,但三天,毕竟才过了三天而已,而她在初应允这工作时是满腔的热忱,曾脱口保证过,说自己是一个喜爱小孩又极有耐心的人,绝对会好好的照顾凤儿。
当初的允诺说得热血填膺,事隔也才没几日,她总不能在这时候马上改口,劈头就说:“嘿!雷先生,我想你不需要保母。”或者是说:“嘿!雷先生,贵府的工作我也胜任不来,就此别过。”
那种自打嘴巴的话,童菫光是想都觉得丢脸,这要她怎么开口呢?
可是不开口又不行!
如今的保母生涯跟她原先想象中的完全是两回事,她总不能镇日都无所事事,光占着保母的缺在过日子吧?
“那个”童菫鼓起勇气,不想浪费彼此时间,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其实其实我看凤儿她并不太需要保母”
“她需要。”雷冬凛一口否决她的说法。
童菫露出苦恼的表情,没想到她努力做半天的心理建设,他却是一句话就挡了回来。
不行!她不能接受这么草率的说词!
童菫正试着想说点什么
“凛说得没错,凤儿需要你。”元官熹像鬼一样的从她身后出现,为她放下一杯暖呼呼的热奶茶,微笑说道:“而且你做得很好是不是啊?凛。”
问题丢向雷冬凛,元官熹是故意的。
雷冬凛不置可否,只是冷淡的瞄了他一眼,任由他装心无城府的大男孩。
元官熹笑嘻嘻的为他送上泛着巧克力香气的热饮,再接再厉。“是不是吗?凛。”
乌瞳微眯,雷冬凛显出不悦;但元官熹有恃无恐的笑颜似有若无的朝童菫看去,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童菫没发现他们的暗潮汹涌,秀美纯真的面容一脸的认真,正等待着雷冬凛的答案。
“嗯!”在雷冬凛意识到之前,他应了一声,几不可闻,但他确实是回答了。
元官熹窃笑于心,一脸阳光的朝童菫说道:“看吧!凛也觉得你这个保母做得很好呢!”
面对这样直接又毫无掩饰之意的赞美,童菫一点被赞美到的感觉都没有。
做得很好?她?
她真是一头雾水,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好了,因为,她压根什么也没做啊!
“不要怀疑自己。”元官熹微笑,好心的提示她“凤儿是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光是存在,对她就是最好的事。”
这下子,童菫懂了!
再怎么说,小孩子总是需要妈妈的照顾,凤儿还这么样的小,正是需要人关怀的时候
瞬间,童菫觉得自己重要了起来。
原来她这个保母并不单单只是看护凤儿而已,在她的不知情中,其实,她被赋予了极神圣的任务。
基于对她的信任,他们请她担任形同“母亲”之职的保母工作
“嗯!我知道了。”她感动万分,简直是热血澎湃的作下承诺“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凤儿,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姨!”课程告一段落的小凤儿飞奔而来,小小的身子直扑入那柔软馨香的怀抱当中,打断她的热血宣誓。
抱着那小小的人儿,童菫的眼中再无其它,满溢怜爱的摸摸那因为运动而红扑扑的小肉颊,自然而然的问:“累了吧?”
摇头,全然不把方才唱唱跳跳的活动放在眼里,赖在童菫的怀中,指着元官熹手中托盘上的点心大叫“饼饼,要吃饼饼。”
“先喝水。”同样下了课,过来一同吃点心的阙宁封淡淡说道。
红艳艳的小子邬气嘟嘟的蹶起,不满意这项叮嘱。
“宁封说得对。”童菫爱怜的为她拭去一头的汗,柔声道:“听话,多喝水才会漂漂,你先喝点水再吃饼饼,好不好?”
好!当然是好!
童菫的话如同圣旨,小凤儿没有任何异议,接过元官熹送上的水杯,陪着阙宁封咕噜咕噜的灌下大半杯温开水。
雷冬凛一直没出声,在这图画一般温馨的画面中,他安静的捧着热巧克力轻啜饮着,并没有发现,透过杯缘,他近乎着迷的看着童菫宠爱女儿的画面
“瞧!这感觉多好。”元官熹似是感叹“男的俊、女的娇,两个小孩不是懂事听话,就是天真爱娇,天伦之乐大概就是指你们四人的模样吧!”
脑中的空白让童菫僵硬了一下。
虽然她现在已知道自己的定位,该给凤儿最完整的呵护与照顾,如同母亲一般,但、但那说法该是指她照顾凤儿的态度,而不是不是像元官喜一口中所讲的那样,因为,那好象把她跟雷先生摆在一块儿了!
困窘让清丽的娇颜胀个通红,童菫无措的看了雷冬凛一眼,娇声低斥“你、你胡说什么啊!”“我胡说吗?”偏头,元官熹一脸无辜转问凤儿“凤儿你说,小元哥哥有胡说吗?姨是不是很像马麻?姨当你的马麻好不好?”
凤儿眼前一亮,开心的直拍手“马麻,姨当马麻、姨当马麻。”
让这天真的话语一乱,童菫既羞且乱,困窘得不敢看向雷冬凛,糟的是她那过度温柔的个性让她也反应不过来,明知元官熹不该这么乱说话,对孩子胡乱许诺,但她一时之间竟找不出合适的句子来斥责他。
元官熹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也像是吃定了她,本想再多撩拨几句,可惜他身上的无线对讲机却响了起来。
“我是,嗯!好,我们在”迅速接起电话,简短几句应对后,元官熹交代兼付总机工能的警卫室把电话转接进来。
然后,在学习室内的电话响了起来之前,他转向童菫交代“小菫,找你的,你家里打来的电话。”
童菫来不及反应,房里的电话就响了,她直觉赶紧去接,也没机会计较方才的事。
在这当头,雷冬凛瞄了元官熹一眼
小菫?
他们两人何时变得这么熟了,元官叫她小菫?
被瞄的后者似无所觉,只是拿着饼干逗着小凤儿玩。
“对不起。”匆匆挂上电话,童菫苍白着脸过来向雷冬凛道歉,请求道:“雷先生,我知道我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我临时有急事,能不能让我请几小时的假?”
雷冬凛眯起了眼,发现他并不喜欢见她这样苍白又无助的样子。
“姨”见她着急,凤儿忘了她心爱的点心,小脸儿跟着布满了忧虑。
“凤儿乖乖,姨没事。”知道孩子的感受极度敏感,童菫连忙哄着。“姨只是得回家一趟,你不怕喔!姨一下就回来了。”
“小菫,家里出事了吗?”元官熹见雷冬凛迟迟不语,只得代问。
童菫语塞,很难回答现在的况状算不算是出事。
她的难以回答让雷冬凛果决的开口“请假可以,给我理由。”
抿唇,童菫觉得又窘又难堪。
这、这要她怎么开口呢?
男朋友!
“大一时认识,之后班对了三年,就为了婚前健康检查发现你无法生育,你男朋友的家人跳出来反对,你们这对几乎已论及婚嫁的恋人就这么散了?”就算只听到些微片段,元官熹已很快进入状况,综合出结论。
童菫没能反驳,只能软软的纠正“是前男友。”
元官熹很配合的改口,再来一次“就因为婚前健康检查,检验出你无法生育,那个差点成为你前未婚夫的前男友听了家人的话,连争取也没有,就决定跟你分手?”
默认,但忍不住开口反驳几句
“这不能怪明帆。”就算是前男友,童菫也是得说几句公道话“因为他是独子,家里又是望族,他也有他的境况跟压力,所以所以”
“那不是理由吧!”元官熹很不以为然。
“这当然是理由,就好比好比雷先生!”童菫灵机一动,拿雷冬凛来举例“以雷先生的身分地位”
“凛是什么身分地位?你知道?”元官熹打断她的话,不信她真知道。
童菫一时语塞!
她当然不知道雷冬凛的来历,毕竟,她只是小康人家出身的女儿,社会的历练又少,怎可能知晓上流社会的消息?又怎可能认出每一个有钱人的来头?
只不过就算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
“以雷园的规拇看,雷先生当然是有身分地位的人。”童菫很合理的推论。
“身分?地位?”元官熹佯装思考“是说毒枭或军火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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