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清早凄厉的叫声特别骇人,几乎在一刹那间,庄内所有人都放下手边的工作,神色紧张地奔向声音来处,心头的吊桶七上八下。
好不容易山庄才平静了几年,在庄主即将成亲之前可不能出事,他们再不能承受任何恶耗,尤其是庄主深爱的女子。
大夥的心里都不好受,沉甸甸地生怕见到惊悚的一幕,他们都喜欢未来的庄主夫人,不愿她有个万一。
风悲云第一个赶到现场,发束凌乱未着鞋,他先看到桂花白着脸指着地上的“尸体”桃花全身颤抖的哭个不停,雪花和荷花同样脸色难看地安慰着她。
“羽儿呢?”
四人茫然的抬起头,一副余悸犹存的模样。
防守的冷魅、冷魉不见踪迹,一旁仓皇着衣的冷魍、冷魑低身察看“尸体”的状况。
“你们给我说清楚,羽儿到底上哪去了?”风悲云一急,赏了四个侍女各一巴掌好打醒她们。
“小小姐没事。”雪花先恢复镇静,左颈的红印已经肿了半天高。
“她人呢?”
“小姐肚子饿去厨房,冷魅和冷魉在在一旁保护。”她不敢看向湿淋淋的“尸体”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大早叫得让人心慌?”这几个侍女也未免太胆小了。
不过无端死了一条狗,瞧她们吓得全身抖颤不知所云,还有人痛哭失声,简直是一团糟。
手一扬,风悲云摒退了两、三百名下人,又不是初一、十五赶集,一大堆人手拿菜刀、木棍和萝卜,嚷嚷不休地令人头大。
大家的关心他晓得,但是人多不济事,待他问个分晓再做定夺。
别花抽抽鼻子的说:“今天一早,我们照往常一样服侍小姐梳洗,我提了一桶热水往铜盆里倒,正要拧乾巾帕给小姐净脸,手还没碰到水就教小姐抢了去
“然后有一条狗钻过狗洞,扒着桃花刚种下的桃花籽,小姐一个生气,便端起铜盆淋狗,结果不到一会儿工夫,狗突然全身抽搐”
她们都吓死了,水不是很热却能淋死一条狗,若是碰到人的身体不知会怎样?所以桃花才哭得不能自己。
“你是指水可能有毒?”一想到那情景,他的心脉几乎要停止跃动。
“奴婢只是猜测,实在是太凑巧了,我们都不敢碰地上的水。”全被吓慌了手脚。
“冷魑,去找只鸡来试试。”有必要证实一番,绝不放过一丝可能性。
“是。”
来去一眨眼,冷魑将一只母鸡往未乾的水渍抛去,只见它先是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走动两下,接着便像是十分痛苦似的咯不出声。
如侍女所言,母鸡在一阵抽搐后倒地,全身僵硬地成了另一具“尸体”风悲云的神色立即变得涸岂鸷,两掌握成拳。
居然有人敢在他眼前毒杀他的至爱,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庄主,这种手法很眼熟。”冷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说并非第一回?”经他一提醒,痛苦的往事一一浮现。
“当年小小姐和你第五小妾都是起身洗脸不久后暴毙,大夫查不出死因。”冷魍仍记忆犹新。
风悲云冷笑地勾起阴残嘴角“看来有人处心积虑要我一生难过,耗了十来年仍不罢休。”
几时积下这么深的仇他怎么一点头绪也没有,天生的霉运到头来竟是一场荒谬的骗局,为了让他蒙受不白之冤自我厌恶,离群索居遗世独身,终生不得所爱孤寂至死。
好个恶毒伎俩,不针对他一人予以诛杀,反而找他身侧亲近的人下手,打造出弑亲的恶名让他受众人排挤,无人敢以生命做赌注与他为伍。
想要隔离他、逼疯他,继而受万人唾弃,这一照下得够阴险,他的确一度怀疑自身存在的必要性。
所幸他天性够强悍,咬着牙硬撑了下来,不然岂不落入别人刻意安排的陷阱中,不做任何挣扎地等着死亡的降临?
懊是他反击的时刻。
“哎呀!不是才死一条狗吗?怎么又多了一只鸡,这下该说是鸡飞狗跳还是鸡犬升天?”
话一说完,乞飞羽被紧紧地揽入一具温暖胸膛里,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喉咙里的肉包子屑反挤上牙床,味道怪奇怪的。
他想要她的命呀!铁臂搂得死紧,也不想想他的气力有多大,如此凌虐弱不禁风的她。
“悲悲云哥哥,我们没什么宿世大仇吧!我快被你捏碎了。”要死也得让她先吃个饱。
风悲云眼眶微红的亲亲她额头,温柔地抚顺她的乌丝“天呐!我差点失去你。”
原来如此。“我只不过去了一趟厨房,你别当天垮了好不好。”
“我不能忍受你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我不能没有你。”他的声音中出现一丝哽咽。
“悲云”她也想哭了。乞飞羽两手环着他的背抱紧“我是天生好命儿,人见人爱,阎王可舍不得勾我的魂。”
她是幸福的,有个男人深爱她至死不渝,她也是爱他的,只是放在心底不说。
乞儿本就是疯疯癫癫的不正经,她习惯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副牲畜无害的可爱样,表露真心的事她做不来,他的好她懂得,铭记于心还诸一片痴。
要是不喜欢他就不会赖上他,一见钟情的心思羞于启齿,不然当初在茫茫人群中就不至于紧抓他叫大哥,这叫预谋。
爱他,所以抛却乞儿的身分甘做她最厌恶的角色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
爱他,因此不想去认亲生父母,即使她已查到自己的身分非常尊贵。
爱他,她装疯卖傻解开他的心结,努力去追根究底,无视懒虫在体内尖叫。
爱他有无数个理由,然而最终仍只有一个答案:只是爱他。
“你没事就好,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一步。”他要守护他的爱。
不要吧!她在心底呻吟,自由呀!你飞慢一点。“你没事,我没事,大家都没事,这是一件开心的事,你别老绷着脸。”
“我不会放过意图伤害你的人,我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风悲云用全身的血起誓。
索命阎王也有成真的一天。
“好好好,我们把他斩八段泡葯酒,冬来暖手脚。”乞飞羽敷衍的应付着。
“羽儿,你不认真。”看她不在意的表情就有气,她不知为他多保重一些吗?
就算做做表面功夫哄哄他也好,至少安他的心。
“难道你要我死一次给你看才叫认真?”她没好气地掀睫一眄。
“羽、儿,火上加油会有什么样的情形你清楚吧!”迟早有一天他非狠狠地揍她一顿,教她学会个乖字。
好吧!她怕恶势力。“以后我会很安分地听你的话,你要我一天吃三粒米,我绝对不敢偷吃三粒半。”
“别故意气我,你明知我不会在吃的方面约束你,你吃成小胖猪我最高兴。”没人觊觎她的美丽同他抢。
“你心肠好坏,想害我变成大冬瓜圆滚滚地滚来滚去啊。”就知道他不是人。
她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古怪玩意?“我爱你,小羽儿。”
“嘎!”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地大睁猫一般的星眼。
“你只要回一句我也爱你。”她的表情真可爱。
她傻愣愣的照着念“我也爱你。”
“乖。”风悲云满意的一笑。
乞飞羽陡地回过神要抗议,然而一张小嘴却没入他深情的吻里,忘了所有的不满。
但,总有不识相的声音介入。
“啊她怎么没死?”
***
尖叫声展开了美妙的一天,一夜未眠的纪如倩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胭脂匀红了双腮,细柔的花粉衬托出不凡的美丽。
再等一会儿吧,当所有人陷入悲痛的气氛中,她再一身光鲜地表达哀悼之意,适时地伸出安慰之手,把他的人和心一举夺过来。
一个不成气候的小丫头能有多大影响力?时日一久自然淡忘,如同他以前的诸多小妾。
节哀顺变,节哀“顺便”瞧她念得多顺口。
你节哀我痛快,顺便成就一番好事,两人恩恩爱爱在床第间厮磨,但是待她一走近
她、为、何、没、有、死
嘴角上扬的笑意顿成讽刺,计画得完美无缺怎么会出错?
“对不起喔!我没死一定让你很伤心。”惊喜嘛!她喜欢快,可不喜欢吓。
惊吓会吓死不少人的,首当其冲是她身边的四朵花。
“你”纪如倩有诸多恨语说不得,只因四周的目光突然集中在她身上。
“你为什么一口认定死的人会是羽儿?”风悲云语气冷冽的责问。
“呃,这诅咒嘛!目前她是你最亲近的人,所以”她心虚得说不下去。
“她怎么没死?你是这么说的吧?好像你早就知道她今天会死似的。”他好说得很淡,淡到令人头皮发麻。
纪如倩当然要极力否认“不是我,和我无关。”
“姗姗来迟的你,怎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想狡赖,罪无可恕。
“我我是”她惊得额冒汗,暗骂自己沉不住气自露马脚。
“纪、如、倩,你、该、死”他一字一字的宣布她的死期纪如倩当场软了双脚“不是我,不是我,你饶了我吧!我是受人利用的。”
“谁?”
“我不能说,说了他们会杀了我。”她是为了掩护季群玉,但叶红肯定会因她泄了口风而痛下杀意。
风悲云皱起眉“他们?”还有同夥?
“其实何必问她,只要放出我没死的消息,然后把我形容得神一些,不甘失手的幕后主脑必会亲自下手以绝后患呃,你们看我的眼神好诡异。”
小小的心跳得乱七八糟,乞飞羽笑得牵强,她有不祥的预感。
“羽儿,我该称赞你聪明绝顶还是才智过人?”她竟在嬉笑中轻易地计画出“绝妙好计”!
呜!她真的好想哭。“悲云哥哥不要对我太客气,小羽儿是笨蛋啦!”
她干么多事出主意,嘴巴闭紧一点不就没事。
“不会有我们笨,老是被某个自称笨蛋的小丫头要着玩。”很好,他有了第一个毒打她一顿的好藉口。
有吗?他不是在说她吧!“悲云哥哥她要跑了,你先处理她。”
抱歉了,纪大小姐,死你总比死我好,我最怕疼了,而他似乎杀气腾腾。
风悲云眼神一使,冷魅、冷魉便将准备逃走的从犯抓了回来,冷酷地掷于主子面前。
“允许你在死前说一句话。”
索命阎王的残酷本性让她心冷,自知难逃一死的纪如倩看向乞飞羽“告诉我,你碰了水吗?”
“有呀!我还洗得很乾净,你瞧,我都没有半颗眼屎。”腰间一紧,她晓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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